有些泛黃的素描本上,畫著一個女孩。
女孩站於陽台上,紮著馬尾,穿著白裙,正對著天空作畫。
那筆觸,真的說不上好,非常稚嫩,除了畫出了一個女孩的模樣,那五官的比例和位置都有些別扭,甚至有點畫得醜。
而這也顯示著,楚修衍其實並不擅長畫畫。
可他為什麼要畫這麼一幅畫?隨手畫的嗎?
葉小染擰眉,又翻到第二張。
依舊是那個女孩,這次是女孩一個人走在林間的小徑,陽光灑下來,照在女孩的身上。
楚修衍應該是想畫出女孩被陽光沐浴的美感,可他筆力不夠,那陽光的線條,像風刮過的痕跡,又像幾道褶痕,把女孩反而畫的更醜了。
葉小染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真的好醜,怎麼能畫的這麼醜。
葉小染又翻到第三頁。
這次,是女孩蹲在一個花叢前,拿出畫板畫那些花。
第四頁。
是女孩站在一叢蒲公英前,將那些蒲公英的種子,吹在空氣裏,無數的蒲公英環繞著女孩,密密麻麻,星星點點,但因為被楚修衍畫成了綠豆芽,又是那般令人啼笑皆非的不協調。
可,看著看著。
葉小染卻莫名覺得,這些畫麵怎麼有些熟悉?
她又翻到第一張,然後突然想起,那女孩站著畫畫的陽台,怎麼有點像曾經她學校旅行時住過的民宿?
那陽台的兩邊都擺了花盆,楚修衍把那些花盆都畫下來了,雖然畫的有些醜,但那些花盆開的都是太陽花,他畫了五片花瓣,很形象。
而那些走在樹林小徑、還有吹蒲公英花的畫麵,她在民宿的時候,也做過。
最重要的是,她注意到,這些畫的下麵,還標了時間……XX年夏。
那差不多,就是四年前。
而她的民宿旅行也是在四年前。
怎麼會這麼巧?
葉小染心裏一驚。她甚至在想,楚修衍這畫裏的女孩,該不是她?可怎麼可能,她根本不記得有在民宿的時候見到過他。
可,不是她是誰?
是誰和她一樣在民宿裏坐著同樣的事?
葉小染眉頭緊鎖,半餉又嗤自己,為什麼要去在意,楚修衍那麼惡心的一個人,或許就是隨手畫的,她去想那麼多做什麼。
正想闔上素描本。
特助不知何時已經找到文件,然後站在了她的身後,然後在看清葉小染手裏的素描本時,驚訝道,“咦,這畫冊上畫的,是楚總旅行時遇到的那個女孩嗎。”
葉小染聞言一愣,“李特助,這個女孩,你認識?”
特助趕忙搖頭,“不,我也沒見過,隻不過那時我和楚總是同班同學,因為楚總看重我,畢業後就讓我做了他的特助,薪水也給的很高。”
特助說道這裏發現自己跑題了,又道,“至於那女孩,是我在民宿的時候,看到楚總沒事竟然自己買了本素描本在畫,他還不讓我看,我那是一直在琢磨著,楚總究竟在偷偷畫什麼呢。”
“後來,民宿最後一晚的時候,楚總很晚都沒有回來,我真想去找楚總呢,就聽說不遠處的樹林裏,有農戶的藏獒沒拴住,跑出來咬到人了。”
“我那時眼皮一跳,立即跑出去看,沒想到,真的看到了楚總,他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正被人抬上救護車。”
“而另一輛救護車上,另一個男生抱著一個女生在上麵。”
“我上了楚總的救護車,而去到醫院,醫生竟然說楚總被咬的傷口太嚴重,可能要截肢,我那時聽了差點嚇死。”
“我那時都不知道楚總是楚氏集團的公子,就隻知道傻乎乎地要醫生一定想辦法救救楚總,千萬不能截肢。”
“我那時多傻,我要是知道楚總的背景,肯定立即打電話給楚總的父母,讓他們派最好的醫療團隊過來。”
“可那時民宿附近的醫院簡陋,沒有太好的設備和藥物,楚總的傷口多次感染複發,整整躺了一個星期都沒醒,後來是楚總的父母發現楚總一直手機關機,找來了,才派了新的醫生來救楚總,楚總這才保住了雙腿。”
“後來楚總就出院了,然後民宿也沒回。”
“我是回去整理東西,才發現楚總的床頭還有這麼本素描本,我偷偷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個女孩,又覺得看人隱私不好,立即闔上了,後來我把素描本交給楚總,楚總的臉色很不好,還讓我去燒掉。”
“我想著楚總既然那是都興致勃勃的畫了,為什麼又突然要我燒掉?”
“我猶豫了一下,沒燒,裝著那出宿舍,然後趁著楚總去上課,又偷偷塞回了楚總的枕頭底下。”
“沒想到楚總還留著呢,還留到現在。”
“我就想著,那時楚總肯定不是真心想要燒掉。可這女孩是誰?我到現在都挺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