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睜眼時,林湘湘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張補了好幾個補丁的被子。
她環顧四周,這是間很簡陋的屋子,除了一張床,就隻有一個老舊的櫃子,很普通的木材打造,表麵的漆都磨損掉了,看樣子用了很多年。
透過窗戶看去,屋外的一個爐子上放著一個瓦罐,此刻正滋滋冒著熱氣。
很貧窮的一家,連瓦罐都缺了一個口子。
林湘湘此時已經恢複好了體力,可以下地活動了。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正當這時,屋主從門外進來了,手裏還端著一碗湯,正是那瓦罐裏熬的湯藥。
“老人家,您醒了?”吳阿順將湯藥遞到林湘湘手裏,一張清瘦的臉上掛著憨厚的笑意。
林湘湘伸手接過湯藥,抬手看了看眼前的男子。
模樣倒是端正,左右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隻是太過於清瘦,兩頰都瘦得凹陷了下去,一雙丹鳳眼卻充滿神采,一雙正眉看上去剛正不阿,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不薄不厚的嘴唇,倒顯得整個人有些忠厚老實。
隻是此人身上穿的衣服太過於破舊,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不知縫補了多少次,好在還算幹淨,看上去也不至於像個乞丐。
“是你救了我嗎?”敏澀沙啞的聲音從林湘湘嘴裏發出,眼眸卻好像個十幾歲的姑娘,漆黑又靈動,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吳阿順怔了怔,想是自己魔怔了,竟覺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眼睛極其好看。
“我叫吳阿順,昨日去山上砍柴時見你昏倒在地,隨即將你背了回來,你可還記得你家人在哪?”吳阿順垂了目光,語氣溫和的問道。
“我叫……我……我叫……”林湘湘這才驚覺,她無論如何又叫不出自己的名字,每當自己想要將“林湘湘”這三個字說出口時,喉嚨就好像被人扼住一般,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了。
吳阿順奇怪的看著她,見她一張嘴不斷張開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急的額頭都滲出了細汗,好似很難受的樣子。
“老人家,你不要著急,如果實在不想說也沒關係的。”吳阿順忙安撫起她。
林湘湘這會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原來花雪舞不止給她下了一道咒,這會連她姓名都剝奪了。
林湘湘抬起一雙靈動閃耀的雙眸看著吳阿順,那眼裏寫滿了無奈和痛苦。
她何嚐不想告訴他,她叫林湘湘,她想要找狐千歲,可如今,她連自己名字都不能說出口,
“我……我叫……我叫夢月!”許是妥協了一般,林湘湘脫口而出兩個字!
身上法咒沒有解除外,她暫且就叫夢月吧。
說完,她好似失了魂一樣,怔怔的坐在床上,奄奄的,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
現在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出了封魔古跡,現在卻換了容貌和姓名,這下要去哪裏尋找狐千歲。
還有,告訴狐千歲,一切都是花雪舞陷害的,他會站在自己這邊嗎?
畢竟他與花雪舞也算是患難之交,況且他還欠著她一條尾巴,於情於理都不會站在她這邊吧?
與他而言,她也許僅僅隻是個做飯的丫頭罷了。
想到這,林湘湘愈發的垂頭喪氣。
吳阿順見狀,也不再多問,輕輕關好了門,想讓這位“老人家”再好好休息片刻。
放在一旁的湯藥林湘湘沒有喝,因為她沒病,隻是太累了,這會已經恢複了過來。
吳阿順剛出去一小會,門又被打開了。
林湘湘以為是那憨厚老實的吳阿順,抬頭一看,原來是個五六歲大小的女孩,那模樣倒是生得乖巧,水靈靈的,眼睛圓潤又可愛,穿著一身補了幾個補丁的花棉襖,歪著頭站在床邊打量著林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