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塌了半邊天,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像小孩兒玩過家家似的快速蓋起來,王大娘隻能暫時安住在村委會大院。這樣一來,也可以得到村大夫的照料。
半個多月後,房子壘好了,王大娘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在街坊鄰居幫護下,老人搬進了新家。雖然有點潮濕,但總不能老是呆在村委會吧。
一場風波就這樣忽忽悠悠過去了。
這天一大早,柳萬福迷迷瞪瞪從睡夢中醒來,恍若得了夢遊症一樣,一路溜達到了村西口。喘口氣的工夫,一眼望見王老太太正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向這邊走來。
真他媽的晦氣!一大早就遇到這死老婆子!
柳萬福心裏老大不痛快,暗暗罵著。臉上卻掛著偽善的笑意:“您老這是……”話還沒說完,王老太太冷不丁舉起手裏的拐杖,照著村長的麵門就是一下。
一陣鑽心的疼痛!隨後,一股鮮血從額頭處滲了出來。
“你瘋啦!”柳萬福氣急敗壞的喊道。一隻手下意識地捂在腫脹的額頭上。
誰知,那王老太太的火氣比他還旺,不容分說,再一次舉起拐杖向他砸去。口中還不依不饒,歇斯底裏的喊著:“你個鱉犢子!房子塌了!又塌了!”
“啊?”柳萬福聽言更是一愣。這怎麼可能?剛建好的房子,花了不少錢,也沒敢偷工減料?怎麼又塌了?
他心裏一陣發毛,看老太太的陣勢不像有詐。柳萬福立馬拔起腿,朝房子的方向趕去。
果不其然!一片破磚爛瓦的廢墟之上,隻殘留著幾根殘垣斷壁,場麵煞是淒涼!柳萬福瞧著那堆粉末,心裏是揪心的痛!
自從王老太太房子塌掉開始,白花花的銀子就沒商沒量的流進了一個看不見的黑洞。可這個黑窟窿咋就填不滿呢?
他正在心裏納悶,卻見王老太太還不依不饒的站在身邊,凶神惡煞的瞪著猩紅的眼睛,再次掄起了手杖。柳萬福嚇得大喊一聲,閉緊了雙眼……
“老頭子!快醒醒!喊甚了?”柳萬福再一睜眼,王老太太不見了,隻有自己的婆姨秀蘭站在炕邊。
啊!原來是做了一場噩夢,幸虧隻是一場夢啊。
也難怪,柳萬福會做這樣的噩夢。原本修房隻是一件小事,沒想到守財奴似的猥瑣心態,卻使事態不可控製的惡化,最終導致了房毀人傷的境地。他惶恐不安的輕歎了口氣,坐起了身子。
一絲涼涼的東西順著額頭慢慢的流到了鼻梁上。他忽然想起剛才夢裏自己沾滿鮮血的額頭,頭皮猛的就是“一咋”!難道剛才不是夢?我真的見血了?
他神情緊張的伸出手,哆哆嗦嗦的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趕緊湊到眼前細細端詳,原來不過是額頭滲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