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克製不住心頭的怒火,胸口狠狠的顫了幾下,張口哇的吐出血來。
他抬手朝著楊子令的脖子掐過去。
眼底迸射著凶狠惡毒怨恨的光。
他恨這個孩子當年居然沒有死!
後背的傷口,早就在他的激動掙紮中被徹底扯開,鮮血淋漓。
這一刻,燕王顧不上胸口的疼,更顧不上後背的疼。
他滿心滿眼隻有怒火。
然而,楊子令一把鉗住燕王伸來的手。
麵上是風輕雲淡的笑。
“你知道我為何要讓你的王妃派人去慕容山莊嗎?當然,肯定是針對你,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便是她本人,當年我娘之所以能被你毫不留情的除掉,趙家可是貢獻頗多,凡是手上沾了我娘血的人,我一個也不放過!”
說著,楊子令一把抓住燕王的脖子,幾乎鼻尖直抵燕王的鼻尖。
“你最好現在就簽字,我還能看在父女一場的份上,給你一個畏罪自殺的全屍,否則,等到天亮,等待你的,隻有叛國罪。”
叛國罪。
這三個字,在燕王耳中激蕩縈繞。
楊子令咬牙,滿目陰冷,“叛國罪,不陌生吧,當初大夏朝的王召之,被大夏朝的皇帝處以叛國罪,王家是什麼下場,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罪魁禍首!”
一想到王召之,威遠將軍這樣大夏朝的鐵骨錚錚忠心耿耿的人,卻都是死於燕王的幕後策劃,楊子令恨不能直接戳死這個自己血緣上的父親。
或許別人會講什麼血緣親情,但他不會。
他隻記得老者給他講的母親的慘死,他隻記得威遠軍數十萬英魂的慘死,他隻記得,他母親是大夏朝的公主,他,是大夏朝的子民。
而燕王,是南梁人!
家國仇恨永遠淩駕私人感情之上,更何況,他和燕王的私人感情,隻有殺母之仇。
那老者將宣紙在燕王麵前擺好,狼毫湖筆蘸著徽州濃墨,他將筆直接塞到燕王手中。
“王爺請,趁著還有體麵,王爺該當配合,否則王爺執意不肯,明日王爺連該有的體麵也沒有了,而我們,沒有你的親筆簽名的確是難辦些卻也不是完全辦不到。”
說完,老者退於一旁。
仿佛他還是燕王忠心耿耿的隨從,伺候著燕王的一切。
燕王抓著筆,都快瘋了。
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到這一步!
他居然一點征兆都沒有!
他派出去的人,難道就一點線索都沒有收集到嗎?
仿佛洞察了燕王的憤怒,那老者體貼的道:“王爺的手下,其實還是能幹的,早在慕容雪將楊子令扣押在慕容山莊的時候,他們就得到準確消息,楊子令就是您尋找多年的人,可惜,您身體不好,總是在暗衛們來回稟消息的時候,恰好睡著,錯過了。”
燕王恨不得衝過去咬死這個老頭。
什麼叫恰好睡著了,錯過了。
明明就是這個老東西給他的飲食裏加了東西,讓他昏睡。
真是……
可再憤怒,又能怎麼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現在人在楊子令和這老頭手裏,他動彈不得。
而外麵的人,完全信賴這老頭,根本不會懷疑什麼,更不會進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