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西說過,這毒,隻要不動情、不動喜怒哀樂,就不會發作!

那麼她為什麼會發作呢?

因為報了仇而太開心?

啊,不,從她開槍的那刻起,她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

她隻是擔心著,他到底有沒有逃脫,在海底裏,他能不能避開那槍林彈雨![

然後,在夢裏,他那雙充滿了冰冷和恨意的目光一直出現,每次,看見這樣的眼睛,她的心都忍不住抽痛起來。

原來,殺了他,她一點都不開心。

原來,殺了他,她的心也會痛。

一想到,他恨極了她,苦澀的感覺就會從心裏湧起來。

他說得對,她本來就是那種狼心狗肺的女人!

她沒有心!

可如果沒有心,她怎麼會在殺了他之後,才發現自己會為他的死而心痛。

如果這種心痛也是愛的話,那麼,她是不是也愛慘了他?

原來,恨一個人和愛的那個人,可以是同一個。

是不是因為,她那麼地恨他,所以也那麼地愛他?

是不是這世間所有的愛和恨是等稱的?

可是,她從來都不後悔開那一槍。

那一槍,從此,他們兩不相欠。

她的家仇,他的恩情!

就這樣兩不相欠!

雷湛輕輕地走了進來,望著她瘦若無骨的背影。

從日本回來的她,瘦得極厲害。

盡管毒性沒有像一開始的那樣發作得頻密,但她還是怎麼樣都恢複不了從前的她。

發覺得有人進來。[

千櫻轉過身來,唇瓣含著淡淡的笑意,眸底是淡淡的憂愁。

美麗絕倫的臉龐比從前添了幾分成熟的美豔,那樣打動著雷湛的心。

他情深款款地凝視著她,俊美優雅的臉孔帶著神聖的愛意:“櫻,我回來了!”

“聽說,你昨天已經回來了。”千櫻淡淡地說。

雷湛利用了她對付季野,她沒有感到憤怒,也沒有任何的怨恨,她明白,盡管那是雷湛和季野的恩怨,但是他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報仇。

對於這個完美貴氣的男人,她無法生氣。

就像,他明知道自己沒有對於季野開致命的一槍,他也從來沒有質問過她。

有些人,是上輩子注定要欠的。

雷湛就是千櫻上輩子欠的那個人,那麼季野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所以注定要被她傷害?

心忍不住輕輕抽痛了一下。

她努力地將心神扯回來,回到雷湛的身上,迎上他的目光,帶著淺淺淡淡的笑意。

此時秋意正濃,帶著涼意。

她穿著單薄的簡單的連身裙,看起來那樣的嬌弱無比,雷湛的心忍不住一陣心疼。

他日日夜夜地牽掛著她,總是擔心她又會發作,又或者擔心她會不會沒有適應荷蘭的生活。

一回來就往這裏趕來,充滿了焦灼的心,一看見她,就會愉悅起來。

等了那麼多年,他終於擁有她,完完全全的擁有了她。

沒有任何人和他搶!

他輕輕地將她橫抱起來,兩人擠坐在單人沙發上,輕輕地理順她略淩亂的頭發,微笑:“我今天才回來的,你的消息怎麼一點都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