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阮也要多花點時間消化今晚發生的一切,就沒再多說什麼,帶著陸彎彎進屋鎖門。

孟擇鹹側過身,在鍾臣黎耳邊低聲說:“君父,距離當年已經過八百年了,不是一百年,也不是二百年,是整整八百年。”

鍾臣黎:“八百年,你也知道?”

男人臉上浮現一絲輕蔑,“一群廢物。”

鍾堯:“……”

孟擇鹹:“……孟女士現在沒有任何記憶,何況你自己都稀裏糊塗的想不起很多事,我知道你心裏什麼滋味,但不要貿然開口,別嚇著她了。”

鍾臣黎不曾多言,視線落在黑夜裏。

目光也似這靜謐的月色,徐徐沉落。

……

隻要做了虧心事,內心總會不安寧。

汪雯靜翻箱倒櫃,把現金和一些值錢的首飾都收拾起來。

明天一找到機會,她就跑路,再也不回來。

這地方晦氣的很,學院給再多錢也不幹了。

正這麼想著,她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汪雯靜顫顫巍巍地問:“……誰、誰啊。”

片刻,外麵才有人回應:“是我,汪老師。”

回話的是一位女學員輕柔的嗓音:“我給您送點水果。”

汪雯靜想了想,還是開了一條門縫,誰知外頭卻沒有了下文。

她愣了愣,走出去匆匆看了一眼門外。

天上隻有一輪孤月,空氣裏有股血氣的味道,還有不止從何而來的,涼涔涔的風。

下一秒,屋簷下方冒出一張紙糊般的女人臉。

張著一張血盆大口,軀幹慢慢往下挪著。

汪雯靜乍然回神,發出尖利的慘叫聲。

一點一點,不緊不慢,怪物瘦長的肢體也露出全貌。

臉上的兩隻眼睛向兩旁轉開,以不可思議的操作,從不是活人的眼睛,換成了另一雙年輕女孩的眼睛。

原本毫無生氣的臉,突然露出一個死氣的笑容。

兩隻眼睛就還麼探視著她。

汪雯靜瞪著那張人臉,驚恐地坐在地上,底下是失禁之後流出的一灘水漬,“是你!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嗎……”

“不要過來,別殺我,不是我害你的,我什麼都沒做啊,不是我,不是我啊……”

“啊啊啊啊!!!”

……

孟阮也沒休息多久,天就亮了。

外頭依然下著小雨,淅淅瀝瀝。

大家來到食堂集合,空氣裏還殘留著一股悶嗆的氣味。

“你們聽到昨晚有人的叫聲嗎……”

“聽到了啊!太慘了,都不像活人能發出來的,太可怕了。”

那個女輔導員死了,1位女學員也死了,還有2位學員失蹤了。

這死去的女學員,就是晚上來送草莓的女孩子。

她和女輔導員的死法一樣,身體似被利刃刺穿了幾百個洞,捅得就像馬蜂窩。

案發現場慘不忍睹,血肉殘肢到處都是。

孟阮也把昨晚見到人臉竹節蟲的經過給大家說了一遍。

她內心還多了一點憤怒的情緒。

甚至連恐懼都被這種情緒暫時覆蓋了。

也不知是有什麼仇、什麼怨,要讓無辜的女孩如此慘烈的死去。

符姣哆哆嗦嗦地問:“她們在現實生活裏……也死了嗎?”

符姣已經一晚上沒睡好了,她的男朋友王磊也不怎麼說話了。

人類被恐懼操縱的時候,其他感情就都變得卑微而多餘。

他們的眼底滿溢著痛苦、不甘和絕望。

隻能靜靜地等著死亡降臨。

符姣躲在男友身前,哭喪著臉:“我真的好……”

“怕”字還沒說出口,鍾臣黎和孟擇鹹同時從食堂門外走進來。

符姣盯著兩位大帥哥,驚為天人,幾乎脫口而出:“……好像也沒這麼怕了。”

王磊:??

不隻是符姣有了情感上的波動,其他幾個男女也麵麵相覷。

這咋回事兒,這瓏陣的陣主難道還專挑顏值的嗎??

孟阮端著一個瓷碗坐下來,經過小半個晚上的調整,她稍微平靜了一些。

勉強喝了半包豆漿,咬了幾口素包。

反倒陸彎彎變得胃口大開,一連吃了三個包子,再加一大碗豆腐花。

“我決定吃飽了好上路,就算死也不能做餓死鬼!”

孟阮:……

確實,剛來一天這小姑娘已經暈過去兩回了。

鍾臣黎在她對麵坐下,氣場過於強悍。

以至於陸彎彎驚得差點被包子皮噎著,死命咳嗽起來。

男人看著孟阮,眼神專注,輕聲問:“昨晚睡得還好嗎?”

輕鬆的就像他們是來度假嗨皮的旅遊觀光團。

孟阮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勉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