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讓賀義家給這一百兩,咱家再湊湊,把幺妹的嫁妝賠進去,大概夠了。”
“一百兩!”許冬華大呼,“姐,誰家能拿出這麼多銀子?賀義家又是窮戶,三畝地,從哪裏變出一百兩?”
賀義家的窮,已經傳到隔壁村子了,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許春秀和冬華說了個法子,許冬華拒絕:“你也太狠了,雖然說二丫頭不是……哎,那也不能這麼缺德。”
“我就這麼幹,到時候你得來幫我,就這麼說定了哈,妹子,時候不早,我先走了。”
許冬華看著自家姐姐離去的背影,憂慮起來,這個損招,缺德!
這一家人,是缺了大德!
君以柔整個下午都在家搗鼓她的木牛流馬,接了兩個訂單,一個木牛流馬從處理板材道打孔、組合、安裝、雕刻,至少需要三天時間,賀義的木材還沒運回來,她倒是先擔心賀義中午有沒有吃飯,出去一整天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得餓壞了。
先把家中有的木材切割、削邊,有些地方可以先雕刻出花紋,對她來說,機械相當於一件藝術品,雖然是為了幹活而製造的,但是加些花紋,會讓她的作品更出色,在這個事上,君以柔是完美主義者,不允許絲毫差錯。
夜裏,晚飯時間已過,賀義還沒回家。
她擰著眉走到山腳那條路口,融化的雪水浸透了布鞋,凍得腳底發麻,以柔邊跺腳邊搓手,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山,山裏寂靜一片,她有些害怕,找了個背風處蹲著。
腳趾頭因為凍瘡,發癢,她拿手搓了搓,想緩解這種癢。
賀義和賀勇二人整天在山裏,砍了十幾棵樹,現場切割成段,方便運出山,天黑的時候,終於處理好了全部木材,每人扛了幾段木材,沿著小路下山歸來。
前方草叢內一個人影閃動,天黑得看不清,賀義全身戒備,示意賀勇不要上前,大勇哥也看見了,道:“這是誰,半夜躲在這?”
“你等會,我去看看。”
賀義放下木材,拿著彎刀走近那人,那人鬼鬼祟祟,躲在石頭後麵,賀義一把擰住他的喉嚨,彎刀割喉:“你是誰?”
以柔被人掐住喉嚨,說不出話,又感覺自己動脈上擱了把刀,嚇得魂飛魄散,腿軟,往身後那人胸膛上一倒,賀義眼見這人倒下,下意識扶了一把,摸到一片柔軟挺拔的地方,這感覺似曾相識,驚呼:“以柔,是你麼?”
“你拿刀割我脖子幹嘛!”
君以柔本來腳又痳又癢,起身運動,突然被人掐住喉嚨,大半夜的,深山老林誰知道有些什麼鬼怪,嚇得她魂都丟了,看見是賀義,氣得眼睛發紅,跺了幾腳,也不理人,一個人往家走。
賀義尷尬地想追上她,可是還要背著木材,實在趕不上,賀勇笑道:“小媳婦來接你,被你嚇壞了。”
“哎。”他隻想,自己回去免不得要跪搓衣板了。
賀義到家時,家裏亮著昏暗的燈,他卸下木材,去後院衝了個冷水澡,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才走進屋子裏,床上躺著個人,蒙在被子裏,賀義也躺上床,抱住那人,帶著疲憊的聲音說:“媳婦,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