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長應下這件事,君以柔又去尋了李秋月,李秋月剛接客,衣衫不齊整,臉上還有一道青淤,眉眼閃躲:“妹子你怎又來了?”
自己這處不是好地方,來多了連君以柔的名聲也變壞,李秋月不在乎自己,卻是在乎這個妹子的名聲。
君以柔瞧著她的臉,心裏發疼:“嫂子,你被人打了?”
“嗨,男人嘛,興起不就會打人,他們高興就成,我也打不死。”
“何必作踐自己?你好好的人,怎麼就活該被男人打?”
“我的事,你還是少管,妹子,無事便回罷。”
君以柔拉住李秋月的手,不讓她進去:“我就要管一管,我看不得你這般作踐,好好的年華,非要浪費在男人身上。”
她向來相信人定勝天,隻是這話放在李秋月身上,偏偏就不受用,這個女人,沉迷於自己的悲慘過去,現在變成,用作踐自己來報複過去的自己。
李秋月陷入一個惡循環。
君以柔表情堅決,道:“你跟我走,我讓你過的比現在好。”
她的手被人甩開,撞了一下木門,微疼。
“誰說要和你走了,你這人怎麼這麼愛多管閑事,我的身體,我的命,我自己可以管,請你立刻出去,否則我打人了!”
李秋月操起一把掃帚,橫在門口,君以柔往後退兩步,她凶神惡煞的模樣,倒和第一次見差不離,潑婦李秋月又回來了,她嫌棄這個總是來多管閑事的女人,擋著自己做生意,一掃把打出去得了。
“嫂子,你真要如此?”
“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我是為了你好,我請你去幫我做水車,可以付你工錢,正經的找個活幹,不比現在好?”
“我就愛用這個辦法活著,其他的一樣也不想幹。”
“可是你會被村裏人恥笑的,你才二十多歲,不想再找個好男人過日子麼?”
“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看著鍋裏的吃著碗裏的,他們沒錢時會想著去找野女人,有錢了便夜不歸宿,妹子,你把男人看的太重要了,你說,我離開賀多平之前,過的日子會比現在好麼?他們家吃不飽穿不暖,還打人,我現在自由了,靠伺候男人過日子,但是我覺得比以前好,至少我被打了有銀子拿,這是我自己靠賣力氣賺來的,我心安理得,若讓我再去找誰過日子,是決計不可能了,難保他們和賀多平、賀大川一樣,人麵獸心。”
君以柔站在石階下,男人的確喜歡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日後賀義會不會如此待她?
她神情低落,垂著臉:“俗話說笑貧不笑娼,我從未瞧不起嫂子,若你願意,可來找我,我永遠都歡迎你。”
看著君以柔離去的背影,顯得格外失落,李秋月手指拽緊門環,嘴角冷笑,似是自嘲,似是極度絕望。
這一趟沒有請動李秋月,君以柔卻被她的話說的一陣一陣心悸,李秋月是看透了男女之情,世上沒有不變心的人,而自己,此刻正愛慕著賀義,他定也是真心對待自己的,可是,秦晚鳶和李秋月都說,男人會有很多小心思,一生這麼長,什麼時候男人變了,自己也無法察覺,她莫名的擔心,自己與賀義會成為這個下場。
現在的他,在哪裏,在作甚,她都無從得知,秦晚鳶估摸著也比自己這個枕邊人更清楚賀義的行蹤,心底的不安越發濃重,君以柔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家,窩進床裏不起,連晚飯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