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仲秋這一天,一大早就“霹靂吧啦”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燁城人打爆竹特別喜歡挑長的打,一掛爆竹得響個半刻鍾才覺夠意思,她踩著滿街的爆竹殘骸行至趙鬱非處,一進去,就聞見了肉香,許素在灶房燉紅燒肉,趙鬱非在廊下,他身旁擺了兩盆金菊算是應景,趙鬱非好像是個夜貓子,白天專門在廊下睡大覺,夜裏挑燈讀書,清晨還得朗讀,也不曉得許素是怎麼受得了這種人的。
以柔等了半個時辰,許素的飯菜才做得,紅燒肉和栗子燒雞,外頭酒樓買來的烤鴨,辣子炒泥鰍,鮮肉藕夾和一盆菊花菜。
許素的廚藝在以柔的指導下還真有長進,小門房和啞伯都讚不絕口,以柔提了個建議:“你要是去開飯館,生意興許還不賴,你這人,看著笨,學起來是很快的,尤其是搓麻將和做菜這一塊,天賦凜然。”
許素笑道:“真的麼?君姑娘你不是安慰我呢罷?”
“我向來有話直說,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喜歡討好人。”
許素被誇得飛上天:“你們愛吃就成了,我從不期望開什麼飯館酒樓。”
“什麼時候我得空了,一起研究研究開個飯館罷,我出錢,你做大廚,如何?”
“呀,真的可以麼?”
“當然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兩位姑娘商量了好一會,趙鬱非冷不丁插一句:“許姑娘想開飯館,我出銀子,直接開就是,為何要與君姑娘合股?”君姑娘滿腦子奇怪思想,沒準飯館開著開著就變成了窯子。
許素說:“我喜歡和君姑娘一起做事,總感覺她能保護我。”
以柔“嗤”笑一聲:“我是不是很有男友力,關鍵時刻就會挺身而出保護你的那種女孩子?”
“雖然你說的男友力我不曉得是什麼,可是你的確是在關鍵時刻會迎難而上的那種人,特別有安全感。”
以柔樂開了花,趙鬱非就不高興了,自己明明是她的對象,怎麼可以把自己晾在一邊:“那我是什麼?我就不能給你安全感了?”
許素道:“你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呐。”
她說話很是正直,一點遐思也沒有,趙鬱非很喜歡這句話,咧嘴笑了半天,以柔更是被兩個人酸了一嘴,趕緊喝了一大口茶去去味道。
以柔在這處吃飽喝足,到晚上都不想吃飯了,可是王爺特意叮囑她得去,她就硬著頭皮去了。
王府的宴會向來沒啥可瞧的,飯菜倒是很豐盛,滿滿一桌子好幾十個菜,她腹中飽脹,喝了甜湯就撂了碗筷,去園中同小孩子玩放河燈。
王府中有一條河蜿蜒而過,幾個家中的孩子每人手執一盞蓮燈放入水中,河水一直流向府外,不曉得去了何處。
以柔站旁邊瞧小孩嬉鬧,眼睛笑成了彎月,晴兒同昭王爺行過來,以柔上前打招呼,晴兒適時道:“爹,今兒中秋,女兒相同三姐住一晚,可以麼?”
昭王掃了她一眼,晴兒顫了顫。
王爺問以柔:“你那處可需要什麼東西,晚上晴兒過去,被褥可夠?前些天陛下賞賜了些極好的絲緞,你大娘做成了被套,待會去領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