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不曉得趙鬱非進房間去叫許素怎麼叫了這麼久,眼看天黑,她就把孩子抱到劉子嘉的房間裏去,劉子嘉在裏頭看書,掀眼看見以柔抱著小魚兒進來,那小孩不大喜歡劉子嘉,進屋就開始哭,以柔哄了半日,也不見小魚兒笑,不禁垂頭喪氣:“小孩真難帶。”
劉子嘉說:“讓師娘來。”
“哎!”她驚道,“我師娘來了燁城?”
“嗯,在做飯。”
她急著抱孩子去灶房,立在門口,怔怔看著裏頭兩個熟悉的身影,赫然是她的師傅和師娘,二人沒有什麼變化,笑吟吟的看著門口的姑娘。
“師傅,師娘,你們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師傅在切菜,師娘在炒菜,小魚兒一從劉子嘉的房間裏出來就不哭鬧了,窩在以柔懷中吃手指頭,師娘讓師傅去炒菜,她洗淨了手,過去接過小魚兒,對以柔說:“你相公把我們兩個人接過來的,昨日才到,想給你一個驚喜。”
以柔擦了擦眼睛:“你們路上都累了罷,我來炒菜,你們去歇著。”
師娘攔住她:“你是要成親的人,不能幹這些粗活,你師傅都會,讓他幹。話說,丫頭,你怎麼來燁城也不見胖啊,還沒原先胖呢,怎麼回事?”
以柔捏捏自己的臉蛋:“師娘,你不曉得燁城比鄉下事情還多,我前幾天差點就死了,被人拿刀子割脖子.......”她拿手做了一個被人割脖子的動作,還翻了個白煙眼,嚇得師娘出冷汗。
“誰要殺你?”
“就是二皇子張睿叛變,我當時就在陛下身邊,脖子都差點被張睿割了。”
“哎喲,你可嚇死我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天天都碰上這種事情哦,劉岑那小子都不保護你的?”
“對呀,當時他人都不曉得在哪裏,你說說他,多沒良心,良心讓狗吃了!”
她同師娘吐槽了劉子嘉諸多不好,身後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說:“你繼續,明日我就買幾條狼狗養在這院子裏,以後的新家,也得養狗,專門陪著你。”
以柔顫顫的回頭,對上劉子嘉的一張冰山一樣的臉,急忙道歉:“我嘴巴賤,心底可歡喜你了,你不要趕盡殺絕嘛。”
“你是嘴巴甜,心底還在不停的罵我罷。”
以柔看他真的生氣了,立刻將人拖進房間,甜言蜜語的哄著,實在不行,寬衣解帶伺候著,這是二人這大半年以來第一次接觸,劉子嘉原先生氣的臉都是裝出來,就是要把人騙進房,然後行不軌之事,他這個人戰鬥力持久,還貪得無厭,把身下的女人強取豪奪了三次,門外有人來催著吃飯才放開了以柔。
門外師傅已經布好了飯菜,師娘抱著小魚兒哄他:“你可得保佑你幹娘快生個小弟弟出來喲。”
小魚兒一陣“咯咯”亂笑,不曉得他的小腦袋瓜子裏麵想了些什麼,這麼好笑。
等眾人都到齊,以柔看了看,好像少了個人,問劉子嘉:“張旻呢?”
他慢慢喝著杯中的酒,答:“他媳婦跟人跑了,現在在追人。”
“哎!”
以柔和許素雙雙驚歎,張旻什麼時候爆出個媳婦來了。
劉子嘉解釋:“他原先有個相好在太子府,後來弄到了昭王府去,但是一去昭王府,就被一個小廝拐跑了,現在跟人回鄉成親去了,張旻不甘心,也跟著去了。”
以柔擔心道:“他不會衝動之下殺人罷?”
憑借劉岑對他的了解,這小子雖然性情急躁,卻並不好鬥,做事還算有分寸,劉岑說:“他不會。”
以柔總覺得少了張旻就少了很多人的感覺,不禁歎了一口氣,此時一人步入院中,道:“眾位可是在等本殿下?”
張策剛從宮中陪伴陛下歸來,今年如妃不在了,他也不必在如妃身側守夜,一路步行至此,竟然有些落寞。
這感覺,就像是被人拋棄了,很淒惶。
不知不覺走入這間充溢著歡聲笑語的宅子裏,看見裏頭一眾熟悉的臉龐,還有一個胖娃娃,他怔然良久,撿了空位坐下:“不介意給本殿下添副碗筷罷?”
師娘急忙去拿來一副碗筷,劉子嘉問:“殿下怎地有空過來?”
“大年夜,府中也無事,就過來看看老朋友,往年都在咱們兩個一起過的,子嘉不記得了?”
在以柔出現之前,劉子嘉都是和張策過年的,兩個無親無故的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劉子嘉淡笑:“都忘了把酒給挖出來。”
他起身去後院挖出自己去年埋下的酒,新鮮的泥土芬芳伴隨著酒氣彌漫在小院中,每人都倒了一碗,此時燁城的煙花綻放,一聲一聲炸響在空中,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如花如雲,成千上萬,姹紫嫣紅。
原來又過了一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