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第174章 塵哀(24)(2 / 3)

花崇知道上次的聯合行動,R國一定有內鬼,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負責人就是那個內鬼。

堂而皇之到這種地步,澤洛家族等於已經掌握了R國警界。

難怪顧允醉從多年前就開始謀劃將火燒到中國來,他對R國警方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

三個穿著手術服的人走進來,其中一人推著一個擺滿醫療器械的車。

澤洛陳又說:“您猜上次躺在這裏的是誰?”

花崇感到有一股冷氣從器皿中噴出來,包裹著他的身體。冷氣越來越多,如同液體。

不,那可能就是液體,他的感覺已經分辨不出那到底是液體還是氣體。

“是喬應聲。”澤洛陳笑道:“你們國家的天才物理學家,我把他的頭顱打開,在上麵做試驗,天才也不過如此,他的恐懼畫出來的圖,我覺得不怎麼樣。”

花崇沉著聲問:“他人呢?”

澤洛陳聳聳肩,“已經死啦。還有那個叫吳什麼的,也已經死啦。”

說著,澤洛陳愉快地眯眼,“現在,就輪到您了,我英勇無畏的警察先生。”

身體越來越冷,那些冰涼的液體或者氣體像針一般往身體裏鑽。麻木的感覺似乎正在減輕,手能夠虛虛握成拳頭,腳趾也有了知覺,但在此時的情形下,或許不是一件好事。

花崇說:“顧允醉呢?我怎麼一直沒見著他?”

“‘銀河’先生很忙。”澤洛陳說:“因為您,他很自責。”

花崇說:“嗯?”

“如果不是您,我們就沒有上麵那些麻煩。”澤洛陳輕鬆地笑了笑,“他還得跟老頭子們解釋呢。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是我非要他在中國給我找一個心理強大的人來做試驗,讓您鑽了空子。”

花崇將視線從澤洛陳臉上挪開,看向白得有些刺眼的天花板。

這裏完全聽不見外麵的響動,一切好像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R國的警察來了,但是澤洛家族絲毫不慌。

花崇繃著一根弦,迅速想,我還能做什麼?

到這裏,他能做的其實都已經做了,他不是“銀河”費盡心思想要製造的“超級人類”,剩下的隻能靠他的隊友去完成。

他緩緩吸了口氣,一個聲音在腦中徘徊——活下來。

他隻剩下一個任務了,那就是活下來。

臥底九死一生,可他不算臥底,他必須回去,不然他就給柳至秦開了張空頭支票。

說了要把人生交給柳至秦,交待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他們當警察的,給了承諾就要兌現,不然對不起……

不然對不起他穿在身上的警服!

澤洛陳是個天生的犯罪者,而他此時手無寸鐵,身體還被什麼藥控製著,澤洛陳要拿他做人體試驗,他沒有辦法反抗。

但澤洛陳似乎非常信任顧允醉,到這個地步了,仍然將顧允醉稱作“銀河”先生。

花崇說:“我想見顧允醉。”

他必須再賭一次,至少他不能任由澤洛陳在他身上做那些古怪的試驗。

看樣子顧允醉還沒有對澤洛家族攤牌,顧允醉是他能夠利用的最後一張牌。

澤洛陳挑眉,“為什麼?”

花崇哼了聲,“我是不是要死了?”

澤洛陳愉快道:“您會死,但不會那麼快,您知道,試驗不是開槍,不會砰一聲就解決所有問題。”

“那不還是要死嗎?”花崇說:“我們國家有個詞,叫死者為大,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澤洛陳想了想,“就是要尊重死者。”

“所以,你看我馬上就要死了,我就一個願望,見見顧允醉,親口問他把我騙到這兒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花崇看著澤洛陳,“這都不行?”

澤洛陳說:“也不是不行,隻是他現在不在這裏。”

電子門再次打開,澤洛陳轉身,意外道:“‘銀河’先生。”

花崇看似平靜,但生死一線,又能平靜到哪裏去。

他轉動眼球,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胸膛以下的感覺更加清晰,麻藥似乎已經在冷凍液體氣體的作用下失效了,此時阻攔他行動的僅有器皿中的腰銬腳銬。

澤洛陳蛇蠍之心,要讓他以最清晰的意識承受試驗之痛!

“你還不走?”顧允醉的裝扮和在廢樓時一樣,作戰服牛皮靴,腰上別著手槍,戰術背心上插著彈匣。

澤洛陳挑眉,“走?‘銀河’先生,您想讓我上哪裏去?”

“警察包圍了雅蘭。”顧允醉淡淡道:“你起碼應該避一避。”

澤洛陳笑道:“警察?‘銀河’先生,您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警察全聽我叔叔和我哥的話。”

顧允醉搖頭,“軍隊也來了,烈風特種部隊。”

澤洛陳像是沒有立即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烈風?你說那個烈風?”

“R國還有幾個烈風?”說著話,顧允醉已經來到了試驗器皿邊,垂眸與花崇對視。

澤洛陳突然開始說R語,語速很快,對聽不懂的人來說,就像是在念咒。

花崇盯著顧允醉的眼睛,試圖從那雙深而黯的眸子裏找到一縷和柳至秦有關的東西。

顧允醉忽然伸出手,手掌遮蓋住了花崇眼前的光亮。花崇下意識想躲,卻隻聽耳畔“哢”一聲脆響,束縛著他頸部和頭部的金屬扣打開了。

澤洛陳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銀河’先生,您這是幹什麼?”

“試驗什麼時候不能做?小少爺,我的人已經做好了接應準備,你馬上離開。”顧允醉繞到器皿的下方,又是兩聲清脆的“哢”,花崇感到腰上一鬆。

“我說過把他送給你做試驗,就絕對不會騙你。”顧允醉轉身,澤洛陳險些撞到了他,他微笑著勾住澤洛陳的下巴,“我騙過你嗎?”

澤洛陳像是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對顧允醉此時的行為感到不滿,攔在器皿前道:“‘銀河’先生,既然您已經把他送給我了,那他就是我的。”

花崇暗自活動著手腳,金屬扣被不斷解開,血液從被束縛過的地方流過,帶來久違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