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向日葵花嗎?”
沈知初點頭:“喜歡,不僅好看,還能吃。”
聽著她的話,厲景深忍不住笑了,倆人坐在石階上,一人嗑瓜子,一人則偏頭看著嗑瓜子的人。
磕的真認真的沈知初一扭頭就看到厲景深認真的盯著她,她動作一僵,半晌後,她剝出一顆瓜子遞到厲景深嘴邊。
“你也吃。”
厲景深正想說他不吃,沈知初的手已經碰到了他的唇邊,輕微的動作卻好似擦動了一絲觸電,使他嘴角微麻,他張嘴將那顆瓜子吃了,不算好吃但也不難吃。
“好吃嗎?”
“別吃了。”厲景深拍了拍她身上的瓜子殼,“等會還要吃飯。”
“好叭。”
沈知初望著向日葵花,這個季節的向日葵花已經不好看了,開始結杍的向日葵,花瓣會迅速的凋零,看起來光禿禿的,枝幹也承受不住重量耷拉著。
上輩子的沈知初喜歡向日葵花。
這輩子的沈知初也喜歡向日葵花。
不同的是,上輩子的沈知初是覺得向日葵的寓意很好,代表著向陽而生,但這輩子的沈知初隻是單純的覺得向日葵裏葵花籽很好吃。
想到這厲景深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不同的寓意,不同的人生改變。
前世的沈知初何嚐不是像向日葵一樣,圍著一束光打轉,忽略了自我。
沈知初看著厲景深忽然就笑了起來,忍不住問:“笑什麼?”
厲景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想起我爺爺了。”
厲景深很少說起他家裏的事,沈知初也從來沒多問。
她有時候在想,厲景深為什麼會一個人隻身來蓉城,身邊沒有親人,他會不會和她一樣不討家裏人喜歡,因此她從來不多問厲景深家裏麵的事,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她也不願意去揭他的傷疤。
如今厲景深主動提起,沈知初就坐在一旁安靜的聽他講。
原來,厲景深也有爺爺。
“我爺爺住的地方比這大十倍都不止,是一個很大的莊園,裏麵種了很多花,其中最多的花就是山茶。”
“山茶花?”沈知初還從來沒見過山茶花,不知道長什麼樣。
厲景深說:“聽說是我奶奶喜歡山茶花。”
那些事還是他上輩子自己查出來的,這在厲家是不可觸碰的禁忌。
想想,一生教育子孫,以利益為重的人,曾經也是為愛瘋狂的癡情種,他在愛情裏嚐到了失敗的苦果,不讓子孫和他一樣遭遇背叛,離別,因此從小就教育說,“愛情”是人生的絆腳石,你可以玩弄,但絕對不能當真。
“你爺爺很愛你奶奶吧?”
“或許吧。”
就拿“秋樂莊園”這個地名來說,也足以鑒證他曾經是非常喜歡一個人的,但後來經曆了太多,就忘記了吧。
“那你奶奶呢?”
“已經去世了,在我爸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從來沒見過。”
這樣啊……沈知初不知道該說了什麼,聊到去世的人,話題就會忽然變得沉重起來,沈知初也想到自己的媽媽,她也從來沒見過她的媽媽,但不妨礙她很想她。
或許厲景深也有這樣的想法……
“我爺爺說,死去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要是想他們了就可以抬頭看看。”
厲景深抬頭,這會兒的太陽還沒完全降下去,天邊的雲像是被燒起來了一樣。
厲景深對他奶奶並沒有多深的感情,隻是提起的時候會有些許遺憾,如果奶奶沒有死,那或許爺爺不會變的這麼偏激,不會以錯誤的方式去教育孩子,讓他們一個個失去“愛人”的資格。
死去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
厲景深總是能從沈知初說的話想起上輩子,他想起上輩子,第一個孩子沒有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沈知初患上嚴重的抑鬱症,出現幻聽,她總是盯著窗外說,天上的星星多了一顆。
那個時候他不懂,現在知道了……那是她在思念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