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她恨不得能將裏麵的心髒給挖出來。
她在想,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是不是就像這般心悸,呼吸變得困難?
她忍著眼淚,視線模糊,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手機,手指顫抖且快速的按著回複短信,她想要把心裏話全發出來,發了很多話,打字打完一小段就發送出去,生怕晚一秒厲景深就看不到了。
她發了很多話,視線模糊了,手指憑著感覺在鍵盤上按動,大腦是混亂的,不夠清醒,所以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具體發送了什麼短信,隻知道後麵,她一遍又一遍重複發送著“對不起”
到最後,她手臂沒有了力氣,手機也因為用電過度發燙出現了遲緩,短信久久發不出去,她看著屏幕上未能發出短信的紅色標誌。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噴湧而出,人陷入極端難過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反正,到了沈知初這裏,她就張著嘴呼吸喘氣,她不會大哭大鬧,相比於聲嘶力竭,她顯得是那樣的安靜,隻是眼淚在掉,大顆的往下掉,像斷了線的水晶。
哭到後麵,然後開始劇烈的嘔吐,額頭上,脖子上的青筋凸起,額頭連著脖頸後背起了一層冷汗,她倒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的痙攣,像是有上萬的針在紮她的骨骼,有無數的爪子撕開她的皮肉,伸進腹腔中攪動,好似要活生生扯出什麼來。
身體上其實並沒有那麼的痛,隻不過是心髒欺騙了大腦,讓大腦做出了疼痛的反應。
等大腦反應過來後,整個身體虛脫,好似靈魂已經被吸走,隻剩下一具軀殼。
直到很久,沈老爺子擔心她的情況,上樓來看她,才看到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一刻,沈老爺子感覺他高血壓都要犯了,差點沒站穩。
在自己和沈知初之間,他選擇了後者,顧不上身體不適,顫抖著雙腿跑向沈知初。
“初初,你怎麼了?是哪痛?哪不舒服啊,乖孩子,快讓爺爺看看,爺爺打電話,送你去醫院。”厲老爺子還是頭一回看沈知初哭的這麼傷心,好像要把這幾年所有的淚水給流幹。
原來一個人哭到極致會惡心嘔吐,也會全身止不住的抽搐。
沈知初在爺爺靠近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爺爺,厲景深不要我了……”
“他走了,他讓我不要聯係他,我們不會再見了,為什麼?為什麼我連見都沒辦法見他了?好好分開不好嗎?為什麼要忽然消失,他是不是討厭我了?爺爺我做錯了什麼?”
看來,厲景深還是和沈知初說清楚了,他也明白,為什麼厲景深在這之前沒告訴沈知初了,可能就怕她大哭大鬧不要厲景深離開。
厲景深也怕看到這樣的沈知初後,舍不得離開。
厲老爺子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不該怨厲景深。
此時的他,隻能安慰好沈知初。
厲景深忽然消失,會讓沈知初陷入自責中無法自拔,她會認為是她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被拋下。
沒有厲景深還有他這個爺爺,他可以做沈知初的依靠,告訴她,她什麼都沒有錯,幫她重拾自信。
“初初,你什麼都沒有錯,要錯也是因為厲景深,是他不辭而別,是他話都沒說清楚就忽然消失,他就是個不靠譜,不負責的小男生,你不要把他看的太重,爺爺以前就覺得他不是個好人,沒事的,我們離了他還不是照樣生活,你就當他從來沒出現過。”
她怎麼可能會當他沒有出現過,那些她從未觸及過的溫暖,她看過的美好,她享受的每一天,她沒有接觸過的事物,厲景深用心為她準備的筆記本,這些東西都能看出他為她付出的感情。
沒有突如其來的離別,分開,都是早有預謀,沈知初仔細回想了一下,其實厲景深從未答應過要和她每天在一起,今後也是。
她每次談到未來的時候,厲景深都會選擇沉默,讓她誤以為那是默認,其實他隻是不知道怎麼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