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歲那年,我和媽媽離開了生活了十年的那座城市,搬到了一座南方小城。還記得那時的我紮著兩條可愛的馬尾,站在新家的院子裏看著隔壁院子裏那個看起來非常瘦弱的男生,他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眼神無光的盯著前麵那張小桌子上被掏的幹幹淨淨的半個西瓜,眼神好深邃。那時候我才剛搬到那裏,和那些孩子還很不合群,於是我每天都是呆呆的坐在這個院子裏觀察隔壁院子裏那個瘦弱到讓人心疼的男生。“嘿,我可以過來和你一起玩嗎?“那時的我看他盯著院子外麵那些跑得飛快且滿臉快樂的孩子發呆,當他聽到我的聲音後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我“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我微笑著看他,他沉默了好半天,然後看著我點了點頭,我走到他的身邊
在他對麵的小板凳上坐下“你好!我叫沈若心,你可以叫我糯糯哦。’““嗯嗯“他點了點頭又沉默了一會兒,“我叫紀朗喧,糯糯你好!““我今年十歲了哦,你多大呢““十二“他溫吞的吐出了兩個口音“那我叫你叫什麼呢“我一個人咕噥著“那我叫你哥哥好不好?“他仍舊是看了我半天然後不語的看著那些孩子。“為什麼你每天都在這裏看而不去和他們一起玩呢?“我好奇的問他,這時他的奶奶走了過來,左手端著一個小碗,右手拿著一杯水,當她走近把碗放下時我才看清那碗裏的東西——花花綠綠的“糖果“。。。“朗喧,聽話,先把藥吃了,當時的我突然明白了,他生病了,所以才會看上去那麼的瘦弱,才不能和他們一起去玩,所以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不是糖果,而是藥。我看著他把不同顏色的藥一顆一顆放到嘴裏,然後和水,咽下,那個動作一直重複著,直到小碗呈現出那原本的瓷白,我呆呆的看著他,他一如既往般的沉默著,當時的氣氛如死灰般的沉靜。。。我突然感覺我應該做點什麼,但我能做的就隻能坐在他身邊,看著沉默的他也跟著沉默。
在後來的幾天,我總是努力的逗他笑,雖然他隻會偶爾說兩句話,但情況好像比原來好很多了。從那以後,他說的話也越來越多了,他告訴我,他的老家在沿海地帶,那裏的海很漂亮,但是卻一直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待在自己的家鄉來到了這座南方的小城,當我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隻是笑著告訴我,南方的陽光很溫暖,會給人帶來幸福感,從他說這句話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對這座小城的熱愛,在他說南方的陽光給他帶來幸福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是我前所未見的。他說過他喜歡陽光,隻有在陽光下他的心才會感覺到溫暖。他是個缺乏關愛的孩子,九歲那年,一位年輕漂亮的阿姨經常打電話來找自己的爸爸的時候,他的家庭和諧就被破壞了,當時他的媽媽和他爸爸離婚之後,他生了一場大病,落下了病根,至今都在用藥物養著,而自己的爸爸馬上和那個阿姨結婚了,不再理睬他,媽媽在離婚之後就把他送到了居住在這座小城的外婆家,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音訊,隻有外婆,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他嗬護他,他說外婆就像這南方的陽光一般給他帶來溫暖,他說他希望自己可以快點好起來,這樣他就可以照顧外婆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你要變得更堅強哦“當時的我微笑著鼓勵他說,他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是的,我一直都相信他,相信他能行的。隻記得在後來的某一天上午,我和他和平常一樣坐在院子裏看著那些孩子玩耍,在我和他說了不到一小時的時候,他流鼻血了,我看著那些血源源不斷的流著,鮮紅的血把他的白襯衫都染紅了,我開始驚慌了,他一臉煞白,拚命的用袖口在臉上擦著,鮮紅的血液把他的袖口也染紅了,我看著他白色的衣服上紅一塊白一塊的更加慌了,我匆忙的跑出院子,在離院子不遠的地方看見了正提著菜的外婆,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她後便和她一起找人幫忙,在我們回院子的時候,他已經昏倒了,接著是一些幫忙的人把他送去醫院我也跟著那群洶湧的人潮去了醫院,當我們在醫院等待搶救五個小時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出現在搶救室的轉角口,然後緊接著是做手術的醫生從搶救室出來了,那個女人很關心的去詢問病情,之後我就聽到醫生說現在沒有危險,但有可能還會複發,需要去大城市再做一次手術,然後再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會痊愈。。之後便看著那個女人進了加護病房,之後我就被我媽媽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