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腦子裏回憶著那天出現在投影上的那張漂亮的臉蛋,作為一個男人掩飾不住一絲激動的心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女人才是他真正的女人,雖然還沒有見麵,卻已經感受到了真實的存在。
對她,他沒必要有太多的顧慮,沒必要擔心什麼,甚至不用去顧及她的想法,一切都是為了任務,為了工作,而和她的感情生活也將是任務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他們將像一對雖然沒有領證但卻得到權威認證的夫妻一樣生活工作,隻是不能公之於眾而已。
秦笑愚沿著濱海大道走了十幾分鍾,然後就拐上北京路,走進了一家外文書店,這是昨天他的搭檔第一次和他聯係時約好的地方,他不清楚她為什麼要約自己在這家外文書店見麵,也許作為外地人她隻知道這家書店的地址。
書店裏沒幾個人,一進門秦笑愚就把裏麵的幾個人掃了一眼,顯然自己的搭檔不在其中,看看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分鍾,自己來的有點早了。
他順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隨便翻著,上麵全是英文,一個字也看不懂,隻是裝裝樣子,腦子裏卻想著電話裏的那個聲音,聽起來很悅耳,和照片上的容貌很匹配。她肯定也已經看過自己的照片了,應該能認出自己。
這時,書店的門打開了,一個身穿旅行夾克,背著旅行包的女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由於帶著帽子逆光站在門口,所以看不清她的臉,不過還是可以感覺到是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
“讓你久等了。”那個女人隻是把店裏的幾個人掃了一眼,馬上就走到了秦笑愚的身邊,熱情地說道。那模樣就像是兩個老熟人的一次約會。
“南琴?”秦笑愚盯著女人帽簷下那張白皙的臉低聲問道。
“秦笑愚?”女人微笑著也低聲說道。
兩個對上了暗語的人絲毫都沒有在書店逗留,一前一後走了出來,站在陽光下,秦笑愚才仔細把女人打量了幾眼,不用說,一個很美的女人,其美貌甚至不在韻真之下,加上姣好的身材,帽簷下露出的一頭秀發以及一口雪白的牙齒,看起來比照片上更加楚楚動人。
看著眼前活生生的美女,秦笑愚一瞬間有點迷惑,心想,憑著她的相貌身材,她可以當模特,做演員,甚至嫁給一個有錢人過悠閑的生活,總之在這個社會上做什麼不好,為什麼甘願當一個無名的臥底呢?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南琴微微一笑道。
秦笑愚移開自己的目光,看著從身邊走過去的幾個行人,低聲道:“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
“住哪?”
“一家小賓館。”
“就這點行李?”
“難道你沒有替我準備?”
秦笑愚啞然。別說準備女人的日用品,目前他租來的那套房子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台電腦,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買。不過,女人的話讓他心中有點驚慌失措,聽她的意思仿佛不是自己的搭檔而是來投奔他的窮親戚。
“走吧。”秦笑愚說著轉身就往前麵走。
忽然,隨著一陣淡淡的幽香,一個身子已經靠在了他的身邊,一雙柔臂已經挽上了他的胳膊。他扭頭看看身邊的女人,隻見她臉上絲毫都沒有扭捏的神態,自然的就像挽著自己相伴多年的男人。盡管秦笑愚把女人的這種親昵動作看做是他們工作關係的一部分,可心裏還是有點感動,這種感動來自於一個陌生女人對他的莫名其妙的信任和獻身精神。
“房子挺不錯,你剛租下來的吧。”
一走進屋子,南琴就把身上的旅行包扔在床上,然後把每個空蕩蕩的房間看了一遍,最後來到衛生間看了一眼說道:“我的要求不高,隻要每天能洗個熱水澡就行。”
秦笑愚點上一支煙坐在桌子前麵,看著女人在房間裏轉來轉去,他這才注意到,女人雖然看上去嬌嬌柔柔的,可行走之間顯露出一種訓練有素的幹練,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牛仔褲裏的那雙修長的**能夠把一個強壯的男人一腳踢得爬不起來。
其實,她幹這一行和她的容貌沒有任何關係,關鍵還在於一種個人的愛好,也許這種生活讓她感到刺激並且充滿激情,就像自己一樣,不管在銀行當保安,還是在派出所當民警,總覺得沉悶的喘不過氣來。即便徐萍給自己許諾的家庭生活也毫無吸引力,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決定了自己有一顆不安定的靈魂。
“需要什麼你寫個清單,明天我去買回來……”
南琴似有點興奮,一屁股坐在床上,一雙美目肆無忌憚地盯著秦笑愚看了一陣,當發現男人在自己的注視下竟然臉紅起來的時候,似乎有點驚訝,笑道:“根據規定,我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你可不要太寵我呀……”
秦笑愚一聽這話才反應過來,在他和南琴的關係中自己應該占主導地位,因為,南琴的所有活動都將根據他的需要作出配合,而不是自己去適應她的要求,看來自己還是感性大於理性了。
“你在這邊活動的公開身份是什麼?”秦笑愚其實很想了解一下她家裏的情況,可總覺得有點違反工作紀律。
南琴打開自己的旅行包,拿出一張身份證遞給秦笑愚說道:“我在這邊用顧筠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是杜撰的,在臨海大學能夠查到學曆……
我的身份就是臨海大學法律係的學生,畢業之後就一直在這邊工作,在臨海市天元律師事務所有我三年的從業履曆,所以,我現在是一個地道的臨海人。至於我的老家以及家庭成員也都有可信的記錄,你不必擔心將來會在個人身份上出問題。”
秦笑愚知道這些假履曆肯定是通過公安內部關係刻意安排的,沒想到自己一個助手的身份就這樣煞費苦心,可見這次任務在公安高層的眼裏是多麼的重要,而對於自己來說,今後很可能將麵臨嚴峻的局勢。
“從今以後我就叫你顧筠吧,南琴這個名字把它忘掉……他們對你說過我的身份嗎?”秦笑愚把身份證還給南琴說道。
“你叫我的小名……小筠,筠,或者別的聽上去親昵的名字,叫顧筠會讓別人感到陌生。至於你的身份,我不了解,我隻知道在工作上我是你的下屬,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在生活中我可以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妻子,表妹……隻要工作需要,我可以扮演你的任何家庭成員。”南琴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秦笑愚,絲毫都沒有扭捏的神情,就像是在談論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秦笑愚收斂心神,避免自己胡思亂想,也嚴肅地說道:“雖然你不知道這次任務的核心內容,但也應該有充足的思想準備……
首先我們執行的是一次長期的任務,且不說任務的艱難程度,但對我們兩個人來說,也許將消耗掉我們的青春時光,在這段時間裏,我們甚至可能沒有自己真正的生活,永遠都要戴著麵具出現在世人麵前,即便是對待自己的親戚朋友也不能以真麵目示人。
另外,我們還要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我們雖然有一定的經費,但經費隻能用在任務的開銷上,我們自己的衣食住行要盡量自己解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尋找機會,針對一些特定的目標展開偵查,不排除有生命危險……”
南琴專注地聽秦笑愚說完,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喜歡這座城市,已經做好了在這裏了此一生的準備。我雖然不知道任務的核心內容,但我知道絕對不是讓我們偵破某一個案子,而是一項長期的臥底工作,就像一部電視連續劇一樣,主題隻有一個,但是場景卻將不斷地變化,我的理解沒錯吧。”
秦笑愚點點頭,心裏麵竟然有點於心不忍的感覺,那一絲憐香惜玉的情懷油然而生,低聲道:“即便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也要看到希望,我們先不談任務,你說我們當務之急是做什麼?”
南琴眼波流轉,笑道:“當然是先解決你我的吃飯問題……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一分正式的職業?”
秦笑愚苦笑道:“事實上,我剛被派出所開除沒幾天,最近一直都在研究這座城市的招聘啟事。”
“哦?有目標了嗎?”
“有幾個單位我比較感興趣。不過,在找工作方麵你比我更有優勢,我可能就要困難一點,你來看看這幾家單位……”
秦笑愚把桌子上自己寫的一份備忘錄遞給南琴繼續說道:“對我們來說,能夠進入政府部門當然是最理想的,可目前沒那麼容易,所以我選擇了幾家和政府有密切關聯的公司,這些公司在本市都有很高的知名度,也有很多的傳聞,甚至和我們的任務也有一點聯係,我之所以沒有去應聘,就是因為心裏沒有把握……”
“你的意思是先讓我去應聘?”南琴問道。
秦笑愚點點頭,他知道南琴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隻是他一時有點不好意思說透,不管怎麼說,他不願意剛和南琴見麵就讓她感覺到自己在利用她的美色。
“你最中意哪一家?”
“你看看這張照片。”秦笑愚說著,拿過一張報紙,上麵是一群胸前戴著花的男人每人拿著一把鐵鍬在往一個坑裏麵鏟土,不過這些男人一個個肥頭大耳,皮鞋錚亮,根本就不是該拿鐵鍬把的人。
“這應該是一家公司或者一個項目的奠基禮。”南琴看著照片說道。
“沒錯,這是一家剛成立的外資公司……這個男人叫王子同,美國商人,他身邊的這個男人是省委副書記,其他幾個都是市委市政府要員……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看上了這家公司,遺憾的是他們招聘的職位沒有一個適合我的,或者說我不適合那些崗位,我的學曆太低……”秦笑愚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希望我去應聘哪個崗位?”南琴問道。
秦笑愚把這家公司的招聘廣告遞給她說道:“你看看自己對哪個崗位有把握?”
南琴自信地一笑說道:“除了副總經理之外,這些一般**務的崗位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秦笑愚聽南琴說的這麼自信,心想,從現在一些公司用人的標準來看,隻要是花瓶,不管有沒有能力,能不能幹,總是拿回去先擺著,起碼也能提升公司的形象,像南琴這種既有學曆又美貌的女人,什麼公司的大門敲不開?
南琴見男人陳默不語,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嗔道:“你是不是認為我隻能憑長相吃飯,告訴你,雖然我在臨海大學的學曆是假的,但是我確實畢業於一家比臨海大學更好的學校的法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