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中原一拍大腿說道:“對呀……怎麼沒想到這個茬呢……馬上打聽一下,一條現代化的漁船要多少錢?”
向雅擺擺手說道:“你先不要急,就算幫他們買船也必須要有一番漂亮的說辭。”
“哦,你快說說看。”柳中原催道。
向雅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些漁民目前基本上是幾家幾戶為一個單位從事生產,不但產量低,而且一旦遇上危險根本就沒人可以幫他們,所以才會有人去了就沒有回來,這一點你應該深有感觸,因為你父親就是這種情況……
這些都是你的說辭,讓他們明白你是在為他們考慮,並且是發自內心的關懷……其實一條船好一點的也就幾十萬,再好一點大一點的也就百十來萬……
我初步預算,我們起碼可以拿出五百萬資金做這方麵的投資,但前提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要獨家開發這個地方,否則,我們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柳中原聽得連連點頭,心裏慚愧不已,覺得自己根本就比不上一個婆娘,還是韻真有先見之明,如果讓自己獨立掌管公司,可能還沒開張就束手無策了。
“就這麼定,我等一會兒就去找他們談談……”
向雅擺擺手說道:“你就是性急……我聽說當地漁民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搞一點祭祀活動,你不妨利用一下,由你牽頭來搞這個祭祀,畢竟你可以祭祀你的父親,那個時候你再宣布這個決定,效果自然不同,記住,別和村民做買賣,他們對錢和前途都沒有什麼概念。”
柳中原跳起身來說道:“向總,沒想到這麼幾天你對柳家窪比我還要了解……真是……”
向雅淡淡一笑道:“你不是也很忙嗎?”說完擠擠眼睛和韻冰上樓去了。
媽的,怎麼和柳眉那點事好像被她們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這裏是柳家窪,不是臨海市,這就叫入鄉隨俗。
柳中原在聽了向雅的一番分析之後,馬上又變得信心十足,嘴裏麵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正自得意,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原來是明玉打來的,禁不住有點心虛,猶豫了一下才接通了電話。
韻真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和明玉去柳家窪,可在見過秦笑愚之後,便借口身體不舒服推遲了行程,她讓明玉先去,等自己身體好一點再去和他們會合,而實際上她卻是躲在家裏坐立不安。
很明顯,陳默的死肯定和那台筆記本電腦有關,要不然他一個本分的it男,誰會謀殺他呢?聽秦笑愚的口氣竟然有點懷疑自己似的,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經出了問題。
但奇怪的是,陳默破解電腦的事情別人怎麼會知道呢,難道是徐萍泄露了這個消息?再說,如果殺陳默的人是因為他知道了那些文件夾裏的秘密,那麼自己可比他了解的更清楚,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會成為第二個陳默呢?
還有,秦笑愚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他手裏竟然也有那些文件的副本,作為一個被開除的前警察,現任車夫,他為什麼要偷偷摸複製那些文件?徐萍在其中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從那天秦笑愚的神情來判斷,他好像和徐萍並沒有特殊的關係,也許壓根就是徐萍的一種單相思。這麼看來,自己那天給陳默出的點子也許是多餘的,不知道他和徐萍是不是見過麵,那筆錢是不是真的已經還給了徐萍,這死丫頭肯定沒有對自己說實話。
韻真一個晚上腦子都亂哄哄的理不出一個頭緒,陳默的死讓她有種恐懼感,並讓她再次聯想到了那個到別墅行竊的黑幫分子,進而懷疑,殺陳默的人說不定是另一個黑幫分子,他的背後要麼是劉源,要麼就是吳世兵,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神秘的女人劉蔓冬的傑作。
問題是,那台電腦已經到了他們手裏,陳默隻不過是一個生意人,對他們有什麼威脅呢?要說有威脅也應該是自己啊,並且,交給他們的那台電腦裏的文件夾經過了重新加密,難道他們懷疑陳默已經解破了那些文件?
韻
真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半天也理不出一個思路,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明顯感到有個對手存在,卻又模糊不清,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有點相信是自己害死了陳默,
如果自己不找他破解那些文件,也許陳默就不會和徐萍翻臉,更不會丟掉性命,這樣說來,自己難道不是間接害死陳默的凶手嗎?
韻真一陣心煩意亂,看看手表,雖然已經十一點多了,可母親祁紅還沒有回來,最近一段時間祁紅經常回來的很晚,也不知道忙些什麼,這讓她很惱火。
因為,從母親的行為來看,她幾乎已經對癡呆的丈夫不聞不問了。而韻冰跟著柳中原去了柳家窪之後,李明熙也不見了蹤影,偌大的家裏,每到晚上就顯得冷冷清清的,那感覺好像這個家隨時都有解散的可能。
韻真很想找人說說話,可家裏麵除了癡呆的父親就剩下兩個呆頭呆腦的保姆,無奈,她隻好像從前那樣,跑到父親的房間,對著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劉定邦絮絮叨叨地說了二十多分鍾,然後才聽見外麵傳來的開門聲,顯然是母親祁紅回來了。
“媽,你怎麼老是深更半夜的?有這麼忙嗎?”
祁紅正彎著腰換鞋子,被背後冷不丁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隻見女兒雙臂抱在胸前,一雙眼睛疑惑地看著她,一副不滿的神情寫在臉上。
“你這死丫頭,想嚇死我啊……”祁紅臉上一熱,忍不住罵道。
韻真撲捉到了母親臉上一瞬間的驚慌失措,心中一動,一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可隨即就否定了。
不過,她沒來由地仔細地把母親打量了幾眼,忽然發現,母親雖然是半老徐娘了,可仍然風韻猶存,不僅把一個身材保養的凸凹有致,即便臉上的肌膚也仍然光滑嬌嫩,歲月不但沒有讓她衰老,反而給她增添了一股成熟的韻味。
“這麼晚回來肯定是吃過了吧。”韻真問道。
祁紅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嗔道:“怎麼?難道我不回來你還吃不下飯?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韻真猜測母親可能又要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可深更半夜也沒處躲,隻好不情願地跟著走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隨手拿起一本雜誌漫不經心地翻著,一邊應付道:“什麼事啊?”
祁紅端起保姆送過來的一杯茶呷了一口,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下午劉源去看我……”
“你們晚上是不是在一起吃飯了?”祁紅還沒有說完,韻真就扔下雜誌大驚小怪地盯著母親問道。
“你這死丫頭現在管的倒挺多,我可不是你們銀行的職員,難道我和誰吃飯還要向你彙報?”祁紅假裝生氣道。
韻真笑道:“人家這不是關心你嘛……劉源找你幹什麼?不會是彙報工作吧。”
祁紅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劉源現在當上海峽兩岸文化交流協會的會長了,一方麵是談談工作上的事情,另一方麵……韻真,你和劉源熟不熟?”
韻真一愣,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有此一問,不過她倒沒有多想,隨口說道:“認識而已,沒打過交道,怎麼了?”
祁紅觀察著女兒的表情,好像沒看出她對劉源有什麼特殊的印象,於是似自言自語道:“我就有點納悶,既然你和他並不熟,可他好像對你挺關心的……今天吃飯的時候總是提起你呢。”
“提起我?他說什麼?”韻真心中一動,如果平時她倒不會在意,畢竟自己是個美女,劉源是個男人,怎麼會不關注自己呢。
其實,那天在妹妹韻冰的婚禮上她就已經感覺到了劉源看著自己的時候那不一樣的目光。不過,在得知陳默的死訊之後,她的感覺就有點不一樣,因為那台電腦和劉源有著密切的利害關係,他也有可能是陳默謀殺案的主使者,這個時候關心自己未免有點不合時宜。
“反正誇你唄……是不是吳世兵快要退休了?”祁紅問道。
韻真一愣,吳世兵退休還早著呢,怎麼扯出這個話題了,難道他聽說了什麼小道消息?“沒有聽說啊,不可能吧……媽,他怎麼說?”
祁紅見韻真一聽見這個消息,馬上眼睛放光,一個身子也靠了過來,心想,自己這個女兒怎麼官癮就這麼大呢,多半是受她父親的影響,很顯然,她做夢都想當一把手呢。
“我也不清楚,他說看好你……我對你們銀行係統的事情也不了解,也許他不過是說些恭維的話……韻真,你對劉源印象怎麼樣?”祁紅盯著女兒最後問道。
韻真可不這麼看,劉源在母親麵前恭維自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絕對不會說到吳世兵退休這種子虛烏有的話,也許他是在通過母親給自己傳遞一個信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是一個暗示,也許他劉源有能力讓吳世兵早點退休。
但是,他為什麼要向自己傳遞這種信息?難道他是想和自己做交易,前一段時間自己和吳世兵之間的爭鬥他應該心知肚明,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可能還會給吳世兵出謀劃策,畢竟他們的關係休戚相關、榮辱與共,在一切重大問題上肯定會保持一致。
自己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和他翻臉,完全是因為聽從了父親的勸告,不然可能早就勢如水火了,也許他感覺到了自己對他善意,所以想利用這點善意拉攏自己一下。
不排除他準備和吳世兵翻臉的可能,畢竟,吳世兵和自己相比,對他的威脅更大,如果自己有一天咬出吳世兵,他不可能不受到牽連,在這種情況下,他要麼力挺吳世兵,要麼和自己合作一勞永逸地消除來自昔日同夥的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