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大概是散了,雲琉雅看著君臨笙將母親送到馬車上,交由寧老太太照顧著,便下了馬車,麵無表情衝君臨笙道謝。
“謝謝王爺。”
疏離的語氣仿佛之前兩個人根本不認識。
君臨笙微皺眉,將雲琉雅扯到黑暗處,妖冶的眸子裏滿是複雜的光芒。
“你在五弟麵前不讓本王喚你可以,你扶你母親蹣跚而來不解釋也可以,但你這種態度,本王不接受。”
“那王爺想要小女怎樣,如那些撲到您懷裏吳儂軟語的女子一般嗎?”雲琉雅驀地抬起頭,一雙眸子如沁在千年寒冰裏,讓人寒意橫生。她淡粉色的嘴唇勾出個諷刺的弧度,接著道,“如果是這樣,對不起,小女做不到!小女正如坊間傳聞那般,不堪入耳。”
不知為什麼,他聽到這句話沒有再阻攔,任由那瘦小的身子一步步離去。當她完完全全消失在視線裏,君臨笙暗紫色的瞳仁晦暗莫測,陰雲密布。
馬車咯吱咯吱走在宮路上,雲琉雅皺著眉望著母親麵無血色的臉,臉上終是露出疲倦。
君臨笙,你如果知道我曾經經曆過怎麼蝕骨挖心的痛苦,便會明白我如今的做法有多麼正常。
除了母親之外,這一生,我都不會再相信任何人。所以,你盡管走你的帝王路就好。而我也將窮我一生,去為前世的我討回冤債。
誤會就是這般,習慣伴隨巧合成堆出現。這一晚的宮宴,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平靜。總之自從這晚起,君臨笙和雲琉雅便陷入了長久的冷戰。
君臨笙上門拜訪過多日,等被雲琉雅婉拒。而他拜托青侍傳的話,也都被雲琉雅一概拒之門外。
話說完,雲琉雅轉身要走。君臨笙慌亂之下隻得拽住了雲琉雅的衣袖,頓時察覺到那層薄紗底下冰涼的手。
他想看清楚雲琉雅的臉色,抬頭間卻看到她斜睨過來的眸子。冰冷,血腥,憎恨攪在那雙原本明亮動人的水眸中,讓他的心口停滯了幾分。
“小女汙濁,別髒了王爺的手。”半響,她木然的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微微啟唇道。
楚國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好幾天沒有上早朝了。太醫院的各路禦醫接踵而來,搞得宮裏宮外氣氛異常緊張。
皇宮,是最肮髒的地方,人命在這裏連草芥都比不上。但它同時也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秘密,在這裏是一種奢侈。
太醫剛確診完皇帝病情加重,還不到半柱香,消息已經傳到了各個主子耳邊。
由於如今的皇帝並沒有立儲,因此皇子們的爭權十分嚴重,拉幫結派也是常有的事。
大皇子君臨沂性情急躁,其母宋怡琴乃當今國母,其舅宋棋為吏部尚書。若隻是從才能來看,君臨沂並不是個好的選擇。但背景過於強大,因此身邊有不少追隨者。
二皇子君臨溪體弱多病,對爭權無欲。其母為靜妃林婉兒,是當今丞相之女。雖背景不容小覷,卻因性情過於平和,不參與兄弟之爭,是皇子中的異類。
三皇子君臨笙性情妖孽,其母玉芝蘭玉貴妃已故,由靜妃幫忙撫養,與君臨溪關係甚好。君臨笙可以算皇子中母親勢力最弱的一個,但卻是內心很強大的存在。心腹眾多,卻韜光隱晦,扮豬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