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猜到雲昊天的狠辣做法,卻猜不到安九為何會變得這般滄桑模樣。
原來的陽光少年,青春洋溢的樣子還在她的眼前,一切都曆曆在目。墨發如絲,單純卻又別扭,很可愛的少年,怎的,幾日不見卻會如眼前的疲憊和憤恨。
安九顯然沒有預料到雲琉雅能猜得如此準確,目光跳躍了幾分,冷笑道:“哼,那些不成器的士兵怎麼會是我和師傅的對手。隻不過,”安九忽的垂下眼瞼,身形一片的落寞,“師傅當晚練功正練到要緊處,而我又,身負重傷。”
雲琉雅心下頓時了然了一切。定是安九的師傅練功之時疏於防備,才被雲昊天派去的人鑽了空子。
“你為何會身負重傷?這白發?”雲琉雅話沒有問完,便已經反應了過來。
竟是因為自己嗎?雲琉雅有些不敢去想,因為自己一時的行為,讓他變成這樣嗎?
那日自己能成功逃出竹屋,還有一個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那個人,幾日前被自己趕走的人。
想起君臨笙,雲琉雅的目光閃爍,那個人還好嗎?
收回飄遠的思緒,雲琉雅低下頭,衝安九行了個大禮,誠懇的用充滿歉意的口吻。
“我在這裏代君臨笙向你道歉。那日他全是為了救我,才傷的你。若不是我,你也不會……”
雲琉雅又抬頭看了眼安九的白發,心裏很是難過。墨色中摻雜著幾縷白發,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看的人的心都有些不忍。
那天自己的穴道被君臨笙點住,不能動彈,並不知道安九最後的情況如何。
現在看來,傷勢恐怕是很重。
他的白發,怕是在重傷之下的情況為自己的師傅強行療傷導致的。不過不知安九以白了頭發為代價,最後有沒有救回他的師傅。
“嗬!”頭頂的安九再次冷笑,似乎極為失望道:“一向有理沒理都不饒人的雲大小姐竟然也學會替人道歉了嗎?君臨笙?他憑什麼!他有什麼本領,能動用你向我道歉!”
這句話落後,雲琉雅有一瞬間怔愣。她的動作是下意識的,並沒計較是否涉及君臨笙。她不過是為安九發生的事感到歉疚罷了。
而且她直覺得安九並不適合這樣的口吻。
迎著陽光,雲琉雅看不太清安九的表情,隻覺得定是難過的,也不知她哪來的直覺。
“我從前倒是沒發現,雲小姐還有欺負人的本領呢,主仆聯合起來對付一個女子,將那女孩氣得臉蛋都發紫了!”
雲琉雅正出著神,安九突然轉移話題提起剛剛花青和白素那一幕。
雲琉雅一愣,看來安九早在自己和雲語非對壘時就已經藏在暗處了。經過上次那件事,加上此次看到的自己對付雲琉雅的手段,安九對她怕是沒什麼好印象了。
隻是,她也有些生氣,這安九尚不知那女子脾性如何,怎能斷定是她欺負雲語非。於是,想到這裏,雲琉雅不再委屈自己弓著身子,轉身要走,才發現亭子在湖心她根本無處可去,便隻能握了雙拳,對著那個此時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身影道:“其實那天,我亦不知為何君臨笙會出現,而且後來我是有問君臨笙傷到你與否的,隻是我信了那廝會手下留情,以為你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