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琉雅這一會的功夫已經出神了數次,連她自己都懊惱為什麼會這般魂不守舍,還是為了那個可惡的家夥。
“沒事,就好。”安九的墨發裏夾雜著的縷縷白發在夏日陽光下隱隱發亮,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白皙無暇的側臉一顆顆滑下,帶著讓人不忍侵犯的雪山之姿。
他見花青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知道對方定是嚇壞了,便沒著急起身,而是讓花青躺在自己的臂彎裏等待她緩過神來。
“花青,你怎麼樣!”雲琉雅靠過去,慌亂地在花青身上摸來摸去,以確定對方沒事。
花青睜開眸子對雲琉雅淡淡一笑,一張被水浸透的小臉透著些許蒼白。
大概是沒事的,現在是夏天又是白天,比自己上次落水的情況應該要好些。
“我說臭丫頭,你這小丫鬟長得可比你俊俏多了,真不知你是怎麼長得!”
安九在一旁攬著花青,打量這略顯狼狽的主仆二人,清秀的嘴角高高揚起,不合時宜道。
這句話果斷得到了雲琉雅的一記白眼,安九便笑得更為燦爛。他就是喜歡看到這丫頭氣急敗壞的模樣,比平日裏不和年紀的冷漠可愛多了。
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瑟瑟發抖的花青,覺得有些不妙,手附上對方的額頭,才感覺到那裏滾燙的溫度。他微微皺了眉。
“你這小丫鬟的身子虛弱的很,我還是先送你們回府,找個大夫看看吧!”
雲琉雅蹙眉,擔憂道:“可是寧府距離這裏有些遠呢,花青看起來臉色這麼差,不會耽誤了吧!”
兩個人對話間,花青突然伸出一隻冰涼的手製止雲琉雅,她扯了扯蒼白的嘴唇道:“小姐,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雲琉雅話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安九打斷。
安九抱著花青站起身,低頭對雲琉雅微彎唇角,“你也太小瞧我了吧!”繼而安九目光閃爍了下,看向雲琉雅的目光裏洇出幾分不忍,“不過,我將她送回府,你隻能自己走回去了。”
從前那幾次,雖然雲琉雅是獨自來找安九的,待回去時安九總執意將她送回去,然後呆在寧國公府前的巷口遠遠看著她進了大門才走。
雲琉雅不屑昂起頭,“我本來就可以自己走的。”
她從腰間掏出令牌塞到安九濕漉漉的衣袖裏,不放心的看了眼對方懷裏的花青道:“你把這個給門口的侍衛看就行。到的時候記得讓個叫白素的丫頭趕緊給她換身幹衣服。”她知道安九的輕功總歸是快的,“我去請大夫,很快就到!”
安九見她焦急的臉色,沒有再說什麼,微微點點頭,運轉了內力,眨眼間已經攀上樹梢,消失在斑駁的光影處。
雲琉雅沒有顧忌自己滿身的狼狽,提著半濕的衣裙就往回趕。
“讓一讓,讓一讓!”雲琉雅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
不知為何,今天街道的人出奇的多,明明藥堂近在咫尺,她就是擠不過去。
雲琉雅半邊衣裙被湖水打濕,在人流裏顯得格外乍眼。
“笙哥哥,你快來看。”
季流雲難得跟著君臨笙出來,卻隻被允許呆在酒樓廂房裏,本來還百無聊賴趴在閣樓上,一晃眼竟然看到了雲琉雅,她立刻興奮起來,揮動著胳膊,招呼裏麵閉目眼神的君臨笙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