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季流雲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宮廷中的黑暗,有權和無權的區別就是這麼明顯。上位者要你的命,你隻能選擇自己給或者被給,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季流雲突然有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就好像被置於寒冰的密不透風的冰窖之中,瑟瑟發抖的她被王太醫誤以為是著了風寒還為此休了幾天假好好養病。
後來,那條小路,她再也沒走過。那個躺在地上的男孩也再也沒見過。幾個月後,那座宮殿不知為何突然走了水,聽宮人說,那裏被燒的一幹二淨,什麼都沒留下。
季流雲聽說這個消息,也隻是拖著有些麻木的雙腿,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將此事告知那個被自己藏起來的姑娘。姑娘哭的很痛苦,淚濺在她的手臂上,感覺到一種無言的酸澀。
季流雲那個時候總在想,若是自己不回頭,是不是就見不到那份隱藏在美好外表下的黑暗。若是自己當時衝出去,是不是那個男孩就不會死,或者現在的自己就不會站在這。
這個姑娘,就是小綠,現在改名為綠沫,在禦醫院任職。相貌也與當初的骨瘦如柴相去甚遠,這都要多虧了王太醫的一雙妙手。
季流雲隻要一想到雲琉雅和那個五皇子在一起,心裏就不斷的劃過冷意。
“應該去告訴她的,那個五皇子不是什麼好人。”季流雲左轉右轉定不下心來,貝齒微張啃著圓潤的指甲,心情異常煩躁。
雲琉雅在酒窖釀著花酒,百花混雜在一起的陣陣香甜惹得她笑顏如花。
“小小姐,府內有客人求見。”一個丫環對著她行了個禮,然後說道。
雲琉雅拿著長柄勺的手頓了頓,“什麼樣的客人?”
“回小小姐,是位姑娘,自稱季流雲,說是小姐一聽名字就知道了。”
“哦,好,我馬上過去。”雲琉雅麵露微笑,是那個有趣的姑娘,不知此番前來,會不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樂趣。
季流雲坐在花廳內,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站在她的身後的玄衛聊著,雖然大部分都是她自言自語。玄衛本來是不主張來寧府的,但經不過季流雲的挨求和耍賴,隻好退而求其次,陪同前往。
“季姑娘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啊。”季流雲聽到聲音一回頭,就看到一抹清冷的身影。藕白色的輕紗纏繞雙臂,似夢似幻,古井般沉靜的雙眸又看上去難以接近。
雲琉雅在心底也微微讚歎,好一個清秀佳人,不施粉黛的臉頰皮膚吹彈可破,健康的兩抹紅暈讓季流雲越發的嬌俏可人。
“小雅,不是說好了叫我小雲嗎?”季流雲撒嬌的起身衝著雲琉雅埋怨道:上次的話,小雅該不會是忘了吧?
雲琉雅抬了抬眉,這姑娘好生直爽,“嗯,是我說錯了。小雲的身體可還安好?”
季流雲拍了拍胸脯,一副沒事人似的,燥的一旁的玄衛捂住了側臉。真是丟王府的臉,這丫頭怎的就這麼不知道害羞呢!
雲琉雅倒是不覺得什麼,這個姑娘挺好玩的。“小雲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