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他的債主。”雲琉雅最後回答。
她如今隻是在一步步取回他欠她的。好讓他盡快下地獄,繼續償還。
“嗬!”安九在她背後輕笑出聲,肆意飛揚的白發卻帶上了微妙的落寞。他注視著那瘦小的顫顫巍巍沿著屋頂走的身影,苦澀道,“看來,我安九這一生,是弄不懂你了。”
那日她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她所有的秘密,隻是在如今,向他透露冰山一角。
究竟她曾經發生過什麼,才會如此處心積慮地讓那兩個人發生這種關係,還有,她和她的父親究竟有什麼樣的仇恨,才會父女刀劍相向。
“阿九,不是我不想,隻是我所經曆過的,都太匪夷所思。而且,我並不想有人看到,那個曾經的我。”
那個曾經愛的偏執,愛的愚蠢,愛的狼狽到一無所有的雲琉雅,連她自己都不願回顧。那是她一生的恥辱,無時無刻不再警告她,這個世上仍有很多人對她虎視眈眈,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虛偽地對她。她必須時時刻刻防備著,直到能夠徹底反擊。
那藥包喚作迷情散,正如那老頭所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
她和君臨風幾年夫妻,多少對他有所了解。她知道,若是不使出這種手段,憑借君臨風的心智,定然不能輕易上鉤。
她這一生斷斷不能再嫁給他,而雲語非既然如此喜歡,便順水推舟促成他們又何妨。不過,若想嫁給君臨風就一步登天,踩到她頭上,就要問她雲琉雅同意不同意了。
“阿九,啊!”雲琉雅正想轉回身問安九些什麼,沒想到動作幅度有些大,竟然腳下一滑往後徑直摔去。
“喂,臭丫頭!”安九見狀,隻得斂起失落的情緒,飛身過去攬住了雲琉雅。
“哎呀媽呀,嚇死我了!”雲琉雅站定後如釋重負地拍著胸口,虛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對麵安九無奈地望著她,長長歎了口氣。
這丫頭總是能讓他在心情壓抑下來的時候惹出一些事來,讓他為了救她將那些情緒拋之腦後。
不過,被她牽著鼻子走慣了,他竟然想逗逗她。
“雲琉雅。”安九清澈的眸底滑過道玩味的光芒,突然開口喚雲琉雅。
“怎麼了。”雲琉雅仍是虛驚一場後的虛脫表情,漫不經心問道。
安九往前靠近了一步,俯身湊近雲琉雅的臉,曖昧不明道,“你覺不覺得,那迷情香的香味,其實很好聞。”
雲琉雅一愣,驚怔地望著他,似乎意識到什麼,用手推拒著他靠近的胸口,連連後退道,“你,你不會也中了那香了吧!”
不會吧,他們站在離那古箏那麼遠的地方,怎麼可能聞到!
安九嘴角含著戲謔的笑,作勢吸了吸鼻頭,然後皺眉作苦惱狀,“也許是呢,今天的風有些大,望這邊吹了些也未可知。”
夜幕瓊星下,安九的眉眼越發明朗清秀。尤其是嘴角的笑容,如雪山上潺潺流動的雪水,帶著遺世獨立的清絕,讓人移不開目光。
眼睜睜看著安九越靠越近,雲琉雅邊往後撤退邊下意識回頭看了看,發現她已經身處屋頂的邊緣,再移動一步她就可以徹底和這一世拜拜了,“你,你,我告訴你,安九,你不許亂來,我可是寧國公的外孫女,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外祖父是不會饒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