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比君臨笙那極致妖嬈的美麗皮囊,君臨風的氣韻裏總少了一份手握天下的威儀。
雲琉雅實在很好奇,究竟那眉眼狹長的皇帝是怎麼做到將兩個兒子生成這般秀色可餐又迥然不同的模樣。又究竟是怎樣一個母親,能養出君臨笙那樣的脾性。
新人隨著有司的朗聲高呼逐步靠近禮堂中央,而當雲琉雅恍然反應過來又情不自禁想到君臨笙時,目光恰好與望過來的君臨風對視。
似乎是有些錯愕,君臨風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突然停了步子,眸子有一瞬間僵滯。
他大概是想不到她還會出現在他的婚禮上吧。她,這個被他無奈之下“拋棄”的棋子。
四目相對,雲琉雅微彎唇角,衝對方眨眨眼,小幅度地行了個禮,將一切禮數做的溫婉大方。
就好像前些日子說要和君臨風恩斷義絕的不是她。
君臨風似乎突然回過神來,也彎起嘴角,向雲琉雅點點頭,便仍牽著蒙著蓋頭的雲語非和雲琉雅擦肩而過。
雲琉雅就站在君臨風的斜後方,望著對方頎長挺拔的背影,竟不知不覺間回想起前世她和他的婚禮來。
那時婚禮和酒席都擺在勤王府,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單是婚禮就在勤王府與雲府各擺一次,以彰顯男女雙方對出嫁女子的疼愛。
而她穿得喜府也並沒有此時雲語非身上雖是倉促趕製卻做工格外考究的華美。甚至到場的人也都寥寥無幾。
那時,她隻不過是,在府裏甚至能被嚇人欺負的沒有任何反抗力量的雲家大小姐。
但,因為紅色彩頭那端牽著她的是君臨風,她還是感受到莫大的幸福和期許。
她被大紅蓋頭擋住的視線隻能在緩緩往前移動的步伐禮看到那雙做工精良來自君臨風的長靴,於是,耳邊仍傳來有司嘹亮到有些刺耳的宣讀聲,她已然將患得患失的整顆心全數毫無保留交給了那個人身上。
她以為,他從此便是她的整個天下。
因為到現在,她還仍然記得清楚,洞房花燭夜那晚,喜婆承上一碗半生不熟的餃子問她生不生時,她心跳的聲音有多麼聒噪。
“生。”這個字,她還沒來得及張口,君臨風已經彎著笑眼替她回答。
當時的她錯愕抬起頭,剛想問些什麼,卻已經被那人堵住了櫻唇。潮濕溫暖的吻印在唇上,讓她從此無法自拔。
“此身許卿,總是萬劫不複,也無怨無悔。”那晚珠聯璧之前,她將君臨風和她的頭發打成同心結這樣許諾。不想多年後一語成讖,她真的被趕盡殺絕。
她才知道,那人要的,隻不過是她雲家大小姐的頭銜。待知道她不受寵愛之後,便棄之如草芥。
君臨風。
雲琉雅在心裏默念這三個字,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前麵那兩個在起哄聲裏行夫妻叩拜之禮的人,她餘光裏的視線注意到雲昊天和蕭氏喜悅的笑容和形形色色人們臉上的笑容,不禁攥緊了雙拳。
如果你真的以為,退而求其次,娶了雲二小姐至少能得到雲昊天的支持,就大錯特錯了。
若你當時有那麼點惻隱之心,保住我腹中孩兒,我都不會像今日般做得如此不留情麵,所以,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