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衛運用起他駕輕熟運的輕功從王府內略出,心裏卻不斷的催促著,快點,在快點!
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腦中不去想季流雲被野獸吃掉的場景,一遍遍的反映著不同的畫麵,但主題卻隻有一個,季流雲危在旦夕。
他已經有了一個因為自己而讓心愛之人受傷的經曆了,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那次秦未情的樣子在午夜夢回時已經是自己無法躲去的夢靨,這次他卻不願自己的夢靨再加上一個。
他喜歡季流雲,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季流雲呢?那個傻姑娘,隻知道一味付出的傻姑娘。
當年秦未情死後,自己每日過得渾渾噩噩的,大家都知道原因,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而秦末夏更是恨他入骨,那時的他心裏就想著,若是可以這樣死去,也不失為一種幸福。每日都傷痕累累的,身上的血痕幹了濕,濕了幹。
那樣的日子,就如同在地獄邊緣行走。季流雲雖然也悲傷與待她如妹妹的未情的死,卻善良的來安慰自己,未情的死不是他的錯。那是他在秦未情死後,第一次有人這樣告訴他。
如果自責就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那麼是不是就不再需要戰爭了。
一個八歲的孩子,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卻說著這樣成熟的話。很多人看不透的事情,卻讓這個小姑娘一句話就結束了。
玄衛當時是恨的,他推開了季流雲還說她懂什麼,被害的又不是你。
他的話並沒有讓季流雲感到難過,甚至是跑開。玄衛記得她隻是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然後說了一句,未情姐姐不會希望你們因為她而反目的。
玄衛想,大概在那個時候,季流雲的名字就開始走進了自己的心裏。喜歡一個人用多久?他不知道。他隻記得當他對秦未情說喜歡的時候,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他對著季流雲,心裏卻隻用了一秒。
他分不清,究竟更愛誰多一些,但秦未情是他的罪,而季流雲是他的刺,或許同樣重要,又或許重輕不等。
若是感情可以計量,也許他也不會這麼痛苦。如果感情可以說消失就不再出現,他或許不用像現在這樣心急如焚。若是感情可以從頭再來,他寧願這個傻丫頭將他遺忘。
玄衛的腦子裏不斷的呼喚著季流雲的名字,他止不住自己向前的腳步,就如同止不住腦中那些駭人的畫麵。
從王府到山腳下,季流雲用了一個多時辰,而玄衛全速奔跑卻隻用了半個時辰。玄衛一邊朝山上走,心裏一邊忐忑著,生怕一眼就看到季流雲的骨骸。
屍體他沒少見過,戰場上最不缺的就是屍體。殘破的,完整的,血液掏空的,死如生時的,玄衛見得清楚也可以麵無表情的使之無物,但季流雲的他卻不能見,也不願見。
玄衛清楚季流雲雖然功夫不高,但還是有著一星半點的拳腳功夫傍生的,雖然麵對高手肯定會吃虧,但對付一般毛賊還是綽綽有餘。但是山上的野獸卻不同於有武學造詣的人類,它們直接攻擊且毫無章法。一不留神被它們的利齒刮破,即使你反映迅猛也會因失血而動作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