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橘紅色的還沒有溫度的太陽緩緩升起,鳳王府前一輛白色娟絲成簾的馬車停靠,樸素的隻有少許蓮花繡青。
昨日雖然水娘隻取走了月尾鳶的一點根莖,但雲琉雅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想著這月尾鳶若是臨時有急用,自己也想幫點忙。
她素手撥開車簾,素淨的麵龐上染著些許紅跡。花青和白素連忙扶著小姐,流螢緊隨其後,雙手捧著種植著月鸞花的盆子,始終一副低頭謙卑的姿態。
君臨笙得到消息的時候便在門口守著了,一襲紫色錦袍盡是媚亂天下。他接過了雲琉雅的手,帶著粗糙的指腹摩擦著她的手心,眼眸中流露著真誠的感激。他欲言又止,妖媚的臉龐上卻惹的幾分如孩提一般的純真。
她與他,是一次錯遇的偶然,卻開出最美的花,似那盛開在地獄深處黑暗中唯一亮眼的紅色曼珠沙華。他與她,是一次無意交付真心的晨曦,她帶著仇恨從地獄歸來,他成了這肮髒的世界裏唯一一片純淨。
雲琉雅恬淡微笑,食指指腹輕遮他的唇齒,微微搖頭,眼眸中清漣波粼。君臨笙,這是你想的,便也是我想要的。
君臨笙那一瞬是懂得她的,癡迷的望著她的臉龐,直到羞紅爬上了她的臉頰。他萬分不舍的撇過了眼神,望著流螢手中的花,便引得眾人來到君臨溪暫居的閣房外。
“玄衛,去請水娘媚醫和小雲過來。”君臨笙吩咐下去,“另外,備桌豐富的餐食。”
他望了一眼雲琉雅眾人,便輕柔的推開門,徑直走到君臨溪的床旁,而此刻,君臨溪已經睜開了雙眼,眼眸清明,看起來倒也不是剛剛醒來的模樣。
雲琉雅也是第一次正式的仔細看著他,卻是一個美人兒,卻無奈身子骨太差,臉頰瘦弱蒼白,那雙修長的手掌仿佛是皮包骨一般,骨骼分明誇張。
在雲琉雅的記憶中,前世的二殿下也是個病秧子,身體極差,但卻沒聽說有中毒的跡象。
前世的二殿下是在皇權爭奪下,丟掉了性命。雲琉雅再次看了眼臥榻的君臨溪,病美人般的容顏,雖消瘦卻帶著一種弱不禁風的美感。
這樣的男子就是皇帝所寵愛的二皇子,總有種不可思議的偽合感。看君臨笙對這個二哥的重視,雲琉雅無論如何也沒法將二殿下會死這件事說出口。
此生與前世相差太多,或許很多事都有轉機,她也隻能隨著事情的發展而做出該有的應變罷了。
與他人相比,雲琉雅也不過是多了一份前世的記憶。但記憶卻不是曆史,雖是相似,卻依舊有著不同的變化。
於此,她無聲的長歎了一口氣。
君臨笙大步颯踏的走了過去,大手扶著君臨溪,小心翼翼,“二哥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也不派人喊我一聲。”
君臨溪虛弱一笑,眉目清澈如畫中美人,他剛欲開口,卻連咳數聲。
君臨笙擔憂的皺眉,輕撫著他的背部舒氣,動作連順的似是習慣。看來也是做的次數多了。
這幾日,二哥的病情有所好轉,再加上昨日水娘扔給他煎藥的一點月尾鳶,卻是已見起色。但距離完全康複,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