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宴安排在十五的晚上。雲琉雅與溫長樂相約邀請凡是參與者均參加,包括製衣的師傅還有錦繡坊裏的夥計。慶宴地點依舊是安排在紅婷樓。
隻是這一次,卻是雲琉雅強烈要求的。雖是紅樓,但讓雲琉雅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安靜、淡雅,是一種大隱隱於市的豁達。
溫長樂本想拒絕,雲琉雅卻一再的堅持,甚至用激將法說她是不敢。雖明知是計,卻依舊不得不種。
溫長樂不由得苦笑,怕是這次,自己在錦繡坊的夥計們麵前是抬不起頭了。錦繡坊老板娘扮男子逛紅樓,必定成為夥計們之間的笑談。得多給他們分配點兒活,讓他們來不及說才行。
這日回到寧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雲琉雅一進房間便看到寧婉托著頭在書桌旁打著盹。寬鬆的衣袖從寧婉豎著的胳膊中散了下來,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腕。
歲月的痕跡並沒有侵上她的皮膚。
雲琉雅看到眼前的樣子不由得一震。明知道母親身體不好。這些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讓母親擔心,想著,便把身後的兩個侍女打發下去,自己拿了一件絳紫外衫給母親披上。
寧婉較弱的身軀被突來的重量驚了一下,醒來便看到雲琉雅拿著外衫小心翼翼的模樣。從下往上看,女兒的臉型更加的削瘦了起來。
之前的嬰兒肥已不見了,越來越尖的下巴讓寧婉心裏一陣的發疼。眸光裏染上一絲愧疚,看向雲琉雅時卻是如水的溫柔。
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女兒在照顧做母親的自己,之前從雲府的時候,就沒有讓她享受到幾天的大小姐該有的生活,現在住到了寧府,卻也是她一直在照顧自己。
偶爾的不想吃藥,不僅僅是為了藥的苦澀難以下咽,還因為對自己無能的氣憤。
“娘……你怎麼來了。”見寧婉醒了,便拉著她的手坐在了旁邊的板凳上,頭依偎進母親的懷裏。
寧婉疼惜的撫上雲琉雅的秀發。“娘見你一早就上了街,又這麼晚才回來。擔心你。知道你忙,但別累壞了身子。”
“雲姐姐自是不會累著了自己,反倒是娘親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才是。”寧婉拍了拍雲琉雅的手,重重的點了點頭。
忽的好像想起來什麼一樣,抓起雲琉雅的手,問:“雲姐姐可是最近與錦繡坊的溫老板交好?”
雲琉雅雖然奇怪娘親怎麼知道,卻也並不想隱瞞。“嗯,是的。錦繡坊的溫長悅,也算是一個敢做敢當的女子。”
寧婉目光微微一滯,欣慰的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是看到那日女子來訪,一打聽才知。
“你交朋友是好事兒,但要記得多長些心眼兒,別叫別人騙了去。”對於溫長悅那個女子,雖然說不上喜歡,但是寧婉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善的信息。
但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雲琉雅雖然較其他的女子成熟了一些,但提防一些總是好的。
雲琉雅明白寧婉的苦心,淡淡的笑了笑。“我明白。”
十五馬上就要到了,錦繡坊裏這幾日的人流卻不曾消散些,直到酉時打了樣,雲琉雅這才帶著流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