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雲琉雅才開口。聲音很慢很軟,像是在講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一般。“你不覺得……花青做法有些奇怪嗎。”
安九轉過頭來,眉頭緊鎖起來。一彎好看的柳葉眉伏在額下,更加映襯的少年格外清秀。“此話怎講!”
他怎麼會沒有發現事情很奇怪!向來聽話溫婉的花青,竟是一而再的拒絕自己。更重要的是,花青明明就是也喜歡自己的啊。為什麼寧願在親王府裏受苦也不願意離開。
他不明白,花青就算是就這樣跟著他遠走高飛,憑安九的武功,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傷的了他們兩個。況且雲語非的目的隻是想氣雲琉雅,怎麼會因為花青一個小小的丫頭窮追不舍?
為什麼她不願意?
目光染上了幾絲怒意,清秀的俊臉變的剛毅了起來。“為什麼?”許久沒有聽到雲琉雅的回答,他轉過頭盯著她,卻看到她有些躲閃的目光。
雲琉雅轉過頭,又轉了回來。她不敢想象若是花青真的成了君臨風的侍寢丫頭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以前但是一個雲語非還好說,關鍵是,現在還多了一個金念幽。
安九有權利知道這些,但是這要她怎麼開口?
她不願騙安九。
雲琉雅盯著不遠處開的正盛的一株菊花,簡單的幾縷纖細的花瓣淩寒開著。可就是這纖細的花瓣,偶爾有一股微風吹過,花瓣隨風舞動。妖嬈到不似人間之物。
人,何時能堅強到如此地步?
“雲琉雅!你說話啊!”安九見她一直不說,心裏隻能是幹著急。雙拳緊緊的攥住,滲出絲絲的冷汗來。
“安九,對不起。我隻能告訴你的是花青此番作為事出有因,但是……”她恨死了自己這副懦弱的樣子,竟比那嬌弱的菊花還不堪。
“你什麼意思!”安九斜過頭,睥睨的看著雲琉雅。他不像君臨笙那般謹慎,可以做到任何情況下都能很好的掩蓋掉自己的情緒,他也不像雲琉雅這般沉穩,不管聽到、看到什麼事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在他看來,有什麼不痛快的就說出來,把話說清楚了總是好的。
“對不起……”可是等了這麼長時間,卻依舊是這樣的一句話。
她到底在對不起什麼!
“阿九,我隻能告訴到你這裏。事情太過沉重,我想,還是等花青告訴你才好。”雲琉雅咬了咬牙,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一些事情隻能是自己完成的,別人幫不了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能明白嗎?”
安九苦笑。他怎麼會不明白!多少次告訴自己的也隻不過是強裝出來的淡定罷了。
“雲琉雅,你今天都說了好多的對不起了。”安九有些壞笑的看了一眼雲琉雅。“其實應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那天,我不該對你出言不遜離開的。你知道的,我知道花青的事情以後,我……我控製不了我自己。”
當他知道花青去了勤王府,又親眼看到她受了那麼多的苦,卻依舊拒絕了自己的時候,他覺得他的整個心都要炸開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怒意,他不甘,不願,不明白,憑什麼花青這樣一個好女子卻要受這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