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笙有些心煩意亂的在房間裏不停的踱著步,他的思緒飄回到昨日與皇帝的談話上,目光微沉,更多的卻是風雨欲來的仇恨。
隨著李連海甩著拂塵一同進殿,君臨笙雖然恭敬的姿態做的到位,內心卻帶著不屑和憤恨。
若不是因為二皇兄,他也不會這般妥協的將自己查探許久的消息告知君颯楓。在他眼中,雖是父皇,卻是真正意義上的仇人。
他早就知道皇帝看他不順眼,但他卻裝作不知。既然皇帝願意在人外營造出父慈子孝自己自然不會甘拜下風。不過是演戲,也沒什麼難的。
“陛下,三皇子殿下求見。”李連海弓著身子,恭敬的對簾子內躺在床榻之上的明黃身影說道。
隻見,幾日不曾出現於眾人眼前的君颯楓在帷簾的另一麵靜悄悄的擺弄著手中的紫砂壺。半晌,方才開口道,“皇兒既然來了,還不快賜座?”
雖是說的有些惱怒,但語氣中除了漠然不剩其他。君颯楓透著若隱若現的帷簾,看著那抹漸漸變得豐盈的身影,內心卻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他一直都清楚的很,鬱欣蘭的死與玉芝蘭並無太多關聯,這些陳年舊事對這孩子來說太過沉重。但他卻控製不住自己。
越是年歲增大,很多事情越是會執拗於一處。其實他也明白,但擁有的越多,心裏卻會越發的扭曲。
“謝父皇賜座。”君臨笙並沒有推脫,反而接過君颯楓的話直接道謝起來。
君颯楓聞言,眉頭皺的發緊,他不喜歡說話咄咄逼人的孩子。“皇兒怎的近日竟連早朝都不來,是不把朕放在眼裏不是!”
說到了後來,竟突的狠拍了床沿,嚇得他身邊服侍的宮女雙手一顫。本就按摩的手,竟因為太過用力而掐出一道紅痕。
君颯楓疼的扭頭去看,雙眼帶上些紅血絲,顯得尤為可怖,“來人,把她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連個按摩也做不好,要你何用!”
君臨笙坐在一旁,卻明了皇帝一直用話擠兌他。但他卻泰然處之,有什麼可生氣的呢?君臨笙就當做是自己聽到了狗吠罷了。若是君颯楓此時知曉君臨笙的想法,恐怕肺都要被氣炸了。
當侍衛匆忙出現,將那名侍女強行拖下,君颯楓卻一直在用眼神瞄著君臨笙。
泰山壓頂,無動於衷。即便麵前無辜的人在遭受如此不平,君臨笙卻無任何反應,依舊坦然坐在那,不曾將視線落在帷帳內。
君颯楓思咐著,毋論其他,君臨笙應該是這幾個皇子中最適合成為帝王的人選。他眼睛眯了眯,卻是目含冷意。即便如此,他卻沒有一點讓位之理。
“皇兒怎麼不回話?”那威嚴的蒼茫聲線繞著房梁不停的盤旋,最終卻如同破竹之箭向著君臨笙的方向猛然襲來。
“兒臣惶恐,”聞言,君臨笙這才施施然欠了欠身,上前答道,“納妾並非兒臣故意不上早朝,而是查探出一件關乎朝政的大事,本欲上報卻因體力不支而昏睡過去,是故才會如此,望父皇責罰。”
君颯楓雖不再是什麼賢德之帝,但聽聞關乎朝政權力,雙目卻是圓睜,語氣也和緩了些許,“既是大事,皇兒但說無妨,但若胡編一氣,可要緊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