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笑鬧間,卻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都漸漸向著一個方向靠攏著。最過好奇的莫過於白素了,她探頭探腦的向前瞄著,卻還要不時的看看雲琉雅的眼色。
雲琉雅見她這般,無奈輕笑。揚起雙手,示意她去看個究竟。白素這才笑容滿滿的叮囑了兩句不讓雲琉雅走的太遠,而後自己就一溜煙的跑了過去。
人群紛亂,雲琉雅不喜湊熱鬧,但人潮洶湧,很多時候並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雲琉雅被擠入了人群中,雖是秋日,但人擠人時的那種黏膩感依舊讓她不適。
“白,咳咳,白素?”她的聲音被一浪高過一浪的議論聲所掩蓋,到最後輕輕淺淺的不剩一星半點。
不知何時,雲琉雅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麵,想抽身而去,卻因為身後的人牆而動彈不得。她的心緒帶著幾分煩躁,許是人數太多,周圍又太過嘈雜,她的頭隱隱的帶著幾分疼痛。抽抽搭搭的一絲一縷的像被拉扯,她扶了扶額,想讓自己感覺好一些。
過了一陣,雲琉雅放下手臂,眼中恢複最初的清明。
人群的中央跪坐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抱著一個黑乎乎的木盒,她的腿下壓著一張硬紙板,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雲琉雅本打算等人潮散去,再離開此地。但她的視線落在小姑娘身上後,卻是微微一怔,隨即歎出一口氣來,但眸中隱隱帶著的欣喜卻是明顯的。
“姑娘可是賣身葬父?”她走上前去,柔聲問道。
小姑娘跪了一天了,饑腸轆轆的肚子一直咕嚕嚕的叫著,乍一聽見有人叫她,不免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
“是啊,小姐可要行行善事嗎?小女子家道中落,爹親因受打擊一病不起,隻剩小女子一人。奈何小女子身單力薄受親戚欺壓,就連最後的棺材錢都被他們搶了去。小女子隻得賣身葬父,以求爹親的在天之靈能夠得到安息。”
說著說著,小姑娘已經淚如雨下,而站在身前的雲琉雅卻是略略的有些尷尬。
“小姐?小姐!”白素的聲音由遠及近,好不容易擠到兩人的身邊時,卻在目光觸及到葬父的小姑娘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倒吸一口氣,“青姐姐?”脫口而出的話,讓小姑娘十分的迷茫。白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而後連忙對著小姑娘擺了擺手。
“對不住,真是對不住,我,我認錯人了。”
那葬父的小姑娘的五官像極了身在勤王府的花青,因此雲琉雅才會對她多加注意,甚至出言詢問。
“求求這位小姐,就收了我吧!我做什麼都行的!求求你了!”小姑娘見麵前的兩人都看著她發楞,趁機抱著雲琉雅的腿哭訴著。
小小的她將臉埋在雲琉雅的腿邊,越顯得可憐。而雲琉雅見著這張與花青相似的麵龐,終究也狠不下心來。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道,“你會什麼?”
那小姑娘立刻點頭如搗蒜般,“小姐小姐,奴婢叫青小七,”她換了稱呼,垂頭又抬起,臉色有些赧意,“奴婢會的不多,但充當個護衛肯定沒問題。別看奴婢小,但奴婢學得快。爹爹在世的時候就總是這樣誇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