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色再次撒上了這個大地,偶爾有幾縷清風吹過,讓路上的行人緊了緊衣衫,腳上的步子也加大了幾分,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趕去。
推門看到熱騰騰的飯菜和溫婉的妻兒,雖沒有日進鬥金的榮華富貴,一家人卻樂得其所,秋風中隻是看到對方的一抹笑,帶著幾絲寒意的身軀便在這溫柔中融化開來,嚶嚶的笑意在並不華麗的屋簷下流出,簡單而又幸福。
而這看起來簡單的生活,對於一些人來說卻是最奢侈的事情。
雖然紅婷樓對客人的要求奇高,環境也可以比得上茶坊一般幽靜,但畢竟作為京城裏最大的一間青樓,來這兒的男子大多還是為了尋歡。雲琉雅的放縱和反常雖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同樣不過一瞬,便掩在了女子與男子之間的嬉戲聲中。
醉流年的馨香籠罩在包間裏,溫長樂期間將女子都退了下去,隻留下雲琉雅和溫長樂兩個人自斟自飲。
更確切的說,是雲琉雅一直在飲著,而溫長樂則隻是陪在旁邊,偶爾斟一杯,也是自己最愛的女兒紅。將酒杯放在口中淺淺的酌幾口,再咽下去,溫長樂倒也很享受這種感覺。
至於醉流年,雖然清香一直纏在鼻間久久不能散去,看著賭氣般喝酒的雲琉雅,溫長樂是半點兒都不敢碰她麵前的兩壇酒的。但是她卻是不敢隨便的喝的。醉流年酒勁太大她不敢嚐試不說,這次雲琉雅隻身來到這紅婷樓,怕是等會兒護送大小姐回家的工作又要落在她的身上了。
“小雅,要不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吧。”半晌,許是受不了酒香的蠱惑,又或許是因為房間裏的這般沉悶的氣氛,溫長樂又一次提議到。
雲琉雅隻是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低下頭去。酒壺高高的抬起,而後帶著淡藍色澤的透明液體帶著芬芳落袋杯子裏,酒水的聲音敲擊在瓷質的小巧酒杯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長樂,我沒事兒。”白嫩的脖頸微微一抬,那光潔處隨即邊鼓起一塊兒,隨後,便又恢複平靜了。映著燭光,泛著誘人的色澤。
溫長樂咽了一口口水。的確,不可否認,即使作為一名女子,仍舊不由得被雲琉雅的美貌所折服。她現在這般確實不像有事兒的人,兩壇加一瓶醉流年這樣的烈酒見底,仍然能保持這般沉穩的樣子,確實不像是有事情的人。
可是熟識她的人卻知道,她越是這樣,心裏的事情就是裝的越滿。水滿則溢,可是雲琉雅的心卻像是一個無限大的容器一般,裝的東西越多,她的嘴卻越是嚴實,什麼話都不說。就像現在這個樣子,雖然看起來像往常一樣沉穩,不是,是比往常更加的沉穩,卻讓溫長樂的後背一陣的發寒。
溫長樂抬頭看向對麵的包房,許是那客人太過大意,門竟是半掩著的,隱隱約約間,溫長樂看見她的姑娘們正與其他的男子對飲,或是嬌羞或是豪爽,溫長樂不由得苦笑。
早知道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她就應該無視掉雲琉雅在門口被攔住的場景,繼續擁著她的覓雪、藍月尋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