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君臨笙揉揉有些發痛的額頭,將手中的奏章推到一邊,抬頭看了一眼,身邊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青侍或者玄衛。
“柳大人還在嗎?”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懶的問道。
“回王爺,柳大人一直在門外候著。”
公公尖細的額聲音傳入耳中,君臨笙微微蹙了蹙眉。
“讓他進來吧。”
十指不斷地在桌子麵上敲擊著,半晌,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果納幾個妃子可以讓這些臣子們消停下來的話,他也不介意了。
淡青色的朝服後背已經有些濕潤,聽聞君臨笙的傳喚,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著眼前的男子,君臨笙命人將一把椅子遞來,擺在自己的對麵。而後對著身邊的公公擺了擺手。偌大的房間裏,就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坐吧。”君臨笙往前伸了伸頭示意他坐下。
並不做絲毫的推搡柳晉毫不客氣的坐在上麵,一陣舒適的感覺從渾身上下傳來。
雖然他向來自豪自己的身體素質,但是一臉在暴日下站一個半時辰,還是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說吧,你這次又要用什麼樣的話來勸朕。”
並不對柳晉略帶無禮的動作感到絲毫的不滿,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眼神隨意的落在他的身上,平靜的目光中,卻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沒想到君臨笙會這麼直白的就問,柳晉有些尷尬的低下頭,遇上那鋒利的目光,而後再次將手中的圖紙拿出來。
隻是,這一次不是再放到坐姿上,而是直接的往身邊的廢紙簍中投去。
“既然皇上不喜歡,我們做臣子的又豈有強逼的道理。不管王爺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微臣認為,皇上必定有自己想法。”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柳晉絲毫不似平時的那般唯唯諾諾。一字一句的說著自己的觀點,沒有絲毫的停頓。
同樣的,正如柳晉嚴謹的為人,他的話同樣的嚴謹到不可挑剔。
先是說不逼迫君臨笙做決定,而後又說皇上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這無疑是以退為進,用更為有力的方式逼迫君臨笙。
隻要他是一個仁君,自然是理解臣子們的做法,而他如何做,就已經決定了他是怎樣理解的。
君臨笙沉著臉色,冷眼看著講話說的如此精密的柳晉,不愧是他看重的人。
不過,如果認為這樣就能讓君臨笙就範的話,那他還是小瞧了這個能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皇上。
“那柳大人要是沒什麼事,那就請回吧。”
慵懶的將身體往後椅,有些沉醉的閉上眼睛,故意假裝沒聽清楚他話裏的玄機,淡淡的說道。
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君臨笙,隨即苦笑一聲。
“柳晉有一事相告知,還請皇上恕罪!”
柳晉從椅子上站起,跪下身去,朗聲的說道,完全不複剛才巧舌如簧的樣子,隻是,神情依舊是淡然的。
雖然說著恕罪,但是眼前的事情明顯不會讓他的覺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