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霖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為沈君清是個太過真誠甚至有些單純的人,他知道隻要他說了,沈君清就一定會相信,所以他反而不想隨口給出什麼承諾。
“我不知道。”於是他沉默了很久之後也就隻是給出了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就看著沈君清眼裏的希望一點點變得暗淡褪色,然後轉過了臉去,“至少我現在,還不想放過你。”
“可是,你總有一天,會把我扔掉的,對不對?”
沈君清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用他現在所能用的最平靜的語氣對江世霖說道,“其實我都知道,所以我真的不貪心的,哪怕能有一天都好,能和你彼此喜歡的時間,一天都夠了。我有時候是這麼想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說不定會得寸進尺,有了一天就想要第二天,那以後以後你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我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看著你成家,你結婚生子,你和別人出雙入對,我沒辦法去想,我覺得這太殘忍了。我每次隻要想到這裏,我就渾身發冷一樣的害怕,你說要我喜歡你,可你憑什麼呢?”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笑了笑,“你是我的金主,我感激你,依靠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這就夠了,到此為止吧。”
就算真的有喜歡的情緒,也應該深埋心底,今天和江世霖這麼一吵,反而讓他自己更加清醒冷靜了,這是好事。他和江世霖之間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所以越純粹越好,他給錢他賣.身,感情什麼的隻會讓這件事變得複雜有麻煩。之前是他沒把持得住失了分寸,現在及時抽身退步,總比步步淪陷好,於是他一聲長歎,像是鬆了口氣一樣。
江世霖看了他半晌,終究是一句話沒有再多說,等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去結賬。
車子開到了美藝教育門口,江世霖就看著方向盤,“下課後我在這裏等你。”
眼看著沈君清走了,江世霖才能好好去想他剛才的長篇大論,越想越覺得沈君清說的是對的,反正是沒有未來的兩個人,與其去糾結喜不喜歡,不如各退一步做好分內的事,他給他錢好好養著他,他就幫他洗衣做飯在床上伺候他。之前他還在想自己就這麼擅自把沈君清當成肖慕白圈到身邊是對是錯,現在倒好,反而是沈君清幫他解決了一直以來的顧慮。他是個商人,商人講究的是怎麼用最小的成本去換最大的利益,這麼一想,好像反而是這樣的相處能讓他們兩個人各取所需,兩不相欠。
所以,想那麼多幹什麼?哪有那麼多的真情實感啊,說到底不都是為利來、為利往,雖然涼薄,但是夠簡單。
江世霖很快就想開了,於是把車停在了一家咖啡店外,拿出電腦開始工作,就算心裏還有那麼一點別扭,很快也在工作裏被湮沒了。
日頭漸漸偏西,等到江世霖把最後一份報表看完然後動了動脖子,端起一邊已經涼了的咖啡想喝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離沈君清的下課時間過去很久了。他看了一眼手機,有一個沈君清的未接來電,於是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撥了過去,沈君清過了好一會兒才接,“世霖哥,對不起啊剛剛你沒接電話,我還得一會兒才能回去,你別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