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也亮了，沈慶年倒是歡歡喜喜地睡覺去了，沈君清揉了揉一晚上沒睡的腦袋，還要掙紮著去畫廊，結果站在單元樓門口等林望的時候就站著睡了過去，還是林望那個把他搖醒的。
沈君清睜開眼還有點蒙，看著林望問了一句，“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林望像是生了氣，“你昨晚幹嘛了？你看看你的黑眼前，我不是跟你說了要好好休息嗎？”
沈君清笑了笑，“沒事，我爸昨晚回來得晚，我等他了。”
說著就往林望車那裏走，幾步路都走得搖搖晃晃的，上了車之後就又閉上了眼睛，林望一邊把剛才沈君清胡亂扯過來沒扣好的安全帶扣上，抬頭疑惑道，“車裏幹嘛帶著口罩？”
“沒事，我這麼睡舒服。”
“胡說，呼吸不暢怎麼睡？”林望說著就要去幫他摘口罩，沈君清怕他看見臉上被甩耳光留下來的傷口，忙攔住了他，誰知道天氣暖和了穿的少，反而把手腕上的傷口露了出來。
林望眼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怎麼回事？”
“沒事。”沈君清低了頭，“昨天在MAX被一隻貓抓了。”
“貓能抓成這樣？”林望顯然不信，“你要說是貓抓的，我帶你去醫院打疫苗。”
“不用！我真沒事”
沈君清渾身都沒力氣，手上都是軟的，抬都抬不起來，甚至手指都覺得像是棉花，自然擋不住林望，林望把他的口罩扯了下來，看一眼就知道了，“叔叔打的？”
“嗯。”沈君清搶過口罩又帶了起來，“沒事。”
打成這樣能叫沒事？
林望想了想，拉著他的手，“身上有傷嗎？”
“沒有，你別管我，開車吧。”沈君清不想提這件事，林望卻猜得到原因，“是不是叔叔賭錢的事？”
“嗯”
沈君清沉默了好久才這麼應了一聲，林望看他這樣，越發的擔心，“出什麼事了，你告訴我。”
“真沒事，你別管了。”沈君清已經困得不行，閉上了眼睛，“我不想再麻煩你了。”
“這不是麻煩，我永遠不會把你當成麻煩的。”
“可我自己會覺得自己特別麻煩。”沈君清閉著眼睛彎了彎嘴角，“現在你能給我地方住，能給我一個工作，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做到這一步就夠了。”
車開到了畫廊，林望本來還是想讓沈君清多睡一會兒，誰知道車剛挺好沒多久，沈君清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沈君清睜開眼睛把鬧鍾給關了，這才朝林望笑了笑，“走吧。”
“你不會是為了這個，故意設的鬧鍾吧？”林望覺得沈君清簡直有點自虐，氣得冷笑，“你一晚上沒睡，你真不怕死啊？”
沈君清愣了愣，握著手機笑了笑，“我現在才覺得，死真是這個世上，最簡單地，能獲得幸福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