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已經夠對得起他們了(1 / 2)

上頭把他狠狠罵了一頓,甚至收回了好幾個刀哥管著的盤口,所以刀哥沒敢報複,本來想給沈慶年一個教訓,也好把沈君清逼出來,這麼一來連沈慶年都隻能放回去。這些內幕沒有人知道,就算是道上的人也隻知道刀哥吃了虧,所以沈君清他們的日子過得風平浪靜的,那邊也很安靜,警方就撤了人,案子也就隻留了個名目,沒再掛在重點案子下。

沈君清不在乎這些,他也沒那個精力去管,媽媽在醫院裏又動了好幾個手術,醫藥費都是欠著的,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而沈慶年這次回來一分錢都沒帶回來,他自己的情況也很糟糕,時好時壞的,好的時候還能聽懂他說話,壞的時候要麼一個人待著不說話,要麼就跟瘋了一樣大喊大叫,沈君清以為他是受了驚嚇精神出了問題,誰知道最後卻接到了恐嚇電話。

電話裏的人說沈慶年欠了很多錢,他這才知道沈慶年又在外麵賭錢,比之前還要不管不顧,像是發了瘋一樣。他們說話罵罵咧咧的,說沈慶年不僅欠了錢,還砸了賭場,打傷了好幾個人,現在人被他們扣著,讓他拿錢來贖,不然就把沈慶年的手給剁了。這些地下賭場自有他們的一套規矩,說得出就做得到。那邊像是怕他不相信,讓他去翻門口的信箱,沈君清在裏麵找到了一個信封,裏麵放了幾張沈慶年被吊著的照片。

沈君清腳一下就軟了,再回到屋裏的時候就聽那邊說,“看到了就趕緊籌錢,我隻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過了這個時間要是不把錢送過來,我可不保證沈慶年能完完整整的回家。”

沈君清掛了電話,屋裏就突然一片漆黑,斷電了,他這才想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去交水電費了,物業之前也跟他說過,再不交就斷水斷電。

他摸索著回了房間坐了下來,背靠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是床,他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就覺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沈慶年欠了那麼多錢,媽媽在醫院裏也是個無底洞,他已經不做夢能還上江世霖的錢了,離開江世霖之後他就像是一條被甩上岸的魚,掙紮著,跳動著,最後隻能無力的大張著嘴喘氣,等著身體慢慢幹涸。

他走不下去了。

林望睡覺之前看到沈君清的房子一片漆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是看著沈君清回去的,之前還有燈,怎麼突然之間滅了?他打了個電話,可是沈君清沒接,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這是整個屋裏唯一的光亮,把他從徹底的黑暗裏稍稍拉了回來,然後他掛了電話。

那亮光太刺眼了,還不如黑暗來的舒服,在徹底的黑暗裏,他有一種安全感,漫無邊際的黑暗像是一層厚厚的棉被,把他裹了起來,什麼都不用想,隻要天不亮,他就能躲在黑暗裏當一個逃兵。生活兵荒馬亂的,這裏永遠安全。

可是林望把這種安全打破了,沈君清把手機關了機,默默站了起來,拉開了厚厚的窗簾。

這是在29層,一眼看過去是林城繁華的燈光,林城仿佛是一顆巨大的水晶球,永遠是光華琉璃的,閃閃發光,可是這麼多的燈,沒有一盞是屬於他的。沈君清看著那些繁華的燈光,就想起了江世霖來,曾和他在繁華場裏走過一場,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到頭來也是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