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用匕首在木頭上狠狠刻了一刀，日子久了或許就不覺得那刀疤礙眼了，可傷害就是傷害，看到了總還是能想起來那時候的憤怒的。所以江世霖越來越不想看見他，他知道自己沒辦法真的置他不顧，但像從前那樣對他掏心掏肺、毫無保留的好，也是不可能的了。
沈君清不明白，他還以為江世霖隻是在跟肖慕白賭氣，但是以他的身份沒法去勸什麼，似乎說什麼都能被人說是別有用心。想了想也就什麼都不說，可反而是江世霖有些耐不住，吃完手上那塊比薩之後就看向了沈君清，“你是不是覺得，我挺不近人情的？”
“嗯？”沈君清一愣，一下子沒法回答，默默把最後一口塞進了嘴裏，才微微笑著道，“有一點吧，他挺喜歡你的，你這樣他肯定很傷心。”
“就算他做錯了事？”
“那也得看是什麼事吧。”沈君清拿餐巾紙抹了抹手，“如果隻是簡單的誤會，說開了就好了，如果是十惡不赦的大事，那就分手，誰也別吊著誰，你什麼都不說，就這麼冷著他，換位思考一下，我覺得他挺可憐的。”
沈君清也看出來了，江世霖這麼加著班根本不是什麼工作，他甚至在辦公室裏看球賽都不願意早一點回家，再想想之前他聽到的那個電話就可以猜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些僵硬了，江世霖肯定是因為不想回家去見肖慕白才一直賴在辦公室裏，現在幹脆直接借著照顧奶奶的由頭搬了出來。
以肖慕白那要強的性子，恐怕得折騰好一陣子呢。
他們這裏飯還沒有吃完，江世霖就接到了電話，是公寓仆人打來的，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吃飯。
江世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七點多了，雖然天還亮著，可怎麼也是晚飯時間了，就隨口說已經吃了，讓她們好好為老太太吃就好。
那邊的女仆像是有些怕，小心翼翼說老太太不肯吃飯，東西送到她嘴邊都不吃，像是要等他的樣子，讓江世霖有些頭疼。那天在老宅子裏就是這樣，兩個人坐在餐廳裏江世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低頭吃飯，可是老人家卻不肯吃別人喂的東西，倔強地一定要江世霖喂她，這才吃了一碗粥，也才耽擱了那麼久。
江世霖沉默了好一會兒，看了看沈君清，便露出一個微不可聞的笑來，“你讓奶奶接電話。”
然後江世霖便換了一種軟和的語氣，“奶奶，你今天先吃飯，我晚上就回去陪你，然後明天回去陪你吃晚飯好不好？今天我真的已經吃過了。”
然後又和女仆說了幾句不關痛癢的才掛了電話，看上去心情都好了不少。
沈君清聽他那麼說，一邊收拾桌上的外賣盒一邊道，“你要是回家陪奶奶，那我一個人在路上吃了來吧。”
“不用，你跟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