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魔咒,勾著沈君清的回憶往深處去,就像是要一直抵達靈魂的最深處。
可是對沈君清的身體來說,這種“探尋”讓他非常的痛苦,就像是有無數根針同時紮著他的頭,越是要去想,就越是疼痛。可他就好像是骨子裏的倔勁犯了,越是疼他就越是想去想,就好像是心裏明白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不允許自己對這段回憶是淺嚐輒止的試探。
是自己封印起來的回憶,也是自己拚了命地想打開,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被劈成了兩段,沈君清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
何錦城率先發現了沈君清的不對勁站了起來,林望也立刻轉過了身,就看見沈君清臉色蒼白,滿頭都是汗,身體也不安地扭動著,甚至發出了低低的呻吟。他怕林望擔心,不管怎麼痛都沒有喊出聲音過,這一次一定是痛到極點了。
林望慌了神,立刻找了醫生來給他打了鎮痛劑,然後才板著臉批評他們。
“病人現在還不是很穩定,不要強行讓他回憶,不然很容易對神經有所損傷的,就會像剛才那樣。恢複記憶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隻能慢慢來。”
林望隻能唯唯應是,他猜的出來,多半是沈君清聽到了他們的話,觸到了他心裏的某個記憶的角落,所以他就想把那一整段回憶都拽出來。
他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過,之前對林望說的事他幾乎都是深信不疑,隻有這一次,他居然這麼勉強自己的身體去回憶,那江世霖是在他心裏種的有多深。
林望和何錦城麵麵相覷,誰都說不出話來。
他們隻是得到了消息,江世霖即將和肖慕白訂婚,有很多八卦媒體都開始扒這一段感情,說他們是竹馬之誼,然後分開五年,麵對疾病和流言不離不棄,最後走到了一起。聽上去像是一個完美的童話故事,如果他們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話。
林望是因為實在是太憤慨了才一時沒控製住在病房裏說這件事,現在想來還是他太大意了。
現在他隻想著沈君清知道了多少,他又要怎麼去收場。
這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一個謊言往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而林望本身並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
還是何錦城比他清醒得多,“你沒有辦法把沈君清永遠和這個世界隔絕,等他康複之後,他會接觸到這個社會。你不是說他很聰明嗎?那在這一個信息時代裏,你費盡心思隱瞞他的事情,他總會通過蛛絲馬跡找到真相的。與其如此,不如你坦誠一點,坦坦白白的告訴他一些事情,說到底,他現在依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選擇的權利。如果你自作主張的剝奪了他這個權利,他以後要是想起來,他會恨你的,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感情永遠不會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就算有,那也隻會是海市蜃樓。
林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把何錦城送走,趁沈君清用了鎮定劑還在睡覺,他拍了拍何錦城的肩膀,“江世霖和肖慕白訂婚這件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