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就在東宮的西殿照顧那位歌姬了。
在這宮中生存,是要看你跟的主子是誰的,要是跟錯了主子,吃穿愁人不說。
甚至是,你這小命就沒了。
所以,還是待在有權勢的人身邊比較好,比如太子殿下。
雖然太子殿下快要被皇上給廢了,但是至少也是皇上的親兒子不是。
總不至於讓太子殿下這後半生過得落魄不堪的。
這一點,綠裳比青蘭清楚得太多。
“青蘭綠裳,你們先將肅王妃身上的衣裳給換下來,然後再抱幾床被子給王妃蓋上。”
“肅王妃……”青蘭有些驚訝,小丫頭完全想不通為什麼肅王妃會在這裏。
綠裳就要精明得多,看了一眼青蘭,一下打斷她的話:“是,奴婢遵命。”
蕭焰看了躺在床上皺著眉頭的人一眼,退了出去,將門給帶上。
看著門縫閉上,綠裳鬆了一口氣:“青蘭,主子的事,有些我們是不該過問的,懂了嗎?”
“嗯是,我就是好奇。”
“好奇也不行,在這皇宮中,知道得越多,惹來的橫禍就越多。”
說話期間,兩人已經將一切的事情都做好了。
將被角掩了掩,又心細地將濕毛巾敷在白弱水的額頭之上。
白弱水做了一個夢。
夢中,又回到了她五歲那年。
何伯還沒有白花花的胡子和頭發,一切回到那讓她墮入地獄的一天。
隻是,夢的最後。
隻有漫天飛舞的雪白色瓊花,那個為她輕撫眉眼的孩童卻從未出現。
小小的孩子,獨自一人靠在大棵的瓊花樹幹上,顯得那樣倉皇無助。
要是六歲的生日那天,沒有蕭煜,那替她撫平眉眼的又會是誰?
現在的白弱水又將是何等的遭遇?
世事難料,緣分這玩意兒還真是奇妙。
蕭焰隨意坐在門外等著青蘭綠裳出來。
一盞茶之後,門被從裏麵拉開,青蘭綠裳向蕭焰行了一個禮。
“殿下。”
“嗯。”
既然青蘭綠裳出來了,那裏麵就應該弄好了。
蕭焰轉身要進去,卻被匆匆趕來的城夙叫住。
“殿下,祁龍宮那邊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身後頭發花白的李太醫邁著步子緊跟上。
“殿下。”
“李太醫,你先進去看看肅王妃,青蘭綠裳進去照顧肅王妃。”
說完,將門推開,看了一眼裏麵那扇屏風,屏風後,就是躺在床上的白弱水。
也僅僅是一眼,便轉身走出了東宮。
李太醫擦了擦老臉上的汗水,點了點頭,不是他為老不尊,隻是好奇,大晚上的,這肅王爺的王妃怎麼就在東宮呢?
不敢再往下想,李太醫趕緊走了進去,青蘭綠裳也跟著進去了。
祁龍宮外,蕭煜駕著一匹棗紅色馬,提著劍,身披金甲,身後佇立著一大隊人馬。
“肅王,你是想做什麼?”
即使蕭成安現在身體再怎麼不濟,蕭煜也不應該這樣急著逼宮吧。
聽見蕭焰的聲音,蕭焰轉頭看過去:“太子殿下,皇上老了,本王正在和皇上商量讓位於殿下。”
蕭煜的語氣讓人心裏一顫,這是不可質疑的決心。
“肅王,你倒是說說憑什麼讓皇上讓位?”
“皇上親自封的第一誥命夫人正在祁龍宮中侍寢,這個理由夠不夠?”
“什麼……”
蕭焰一雙丹鳳眼大睜,下一瞬間微眯成一條縫,看來今天要阻止他是不可能的了。
見蕭焰如此反應,蕭煜輕笑:“恐怕太子殿下還不知道這些事吧,本王可是老早就知道了的。”
這些事情,蕭焰的確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的母親柳沁隻是那個溫柔善良,叫作柳泌的女子的替代品。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想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