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染的婚禮(上)(1 / 1)

大紅色的喜服,繡滿了金色的龍鳳祥紋,安鸞將左右手上的二十幾個金鐲一個個的取下來,扔進麵前紅木首飾箱,和另外一堆一起。

她要從之前住的這房子裏出嫁,然後與杜哥一起去他新布置好的別墅居住一段時間。

婚禮在全市最豪華的酒店舉行,車隊就快來了。

安鸞沉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飾是純金的,一道金色的麵簾垂下來,就像頭紗,化妝師給她畫的妝濃厚恰到好處,不會顯得她蒼白,襯托萬分嬌柔。

穿紅色嫁衣是杜哥決定的,他說她總是麵無血色,穿著西式婚紗看起來像剛從土裏挖出來的一樣,所以采用了純中式婚禮。

送賀禮的人從早上就開始不斷,一卷一萬的紅包已經扔滿了外麵的四隻巨大紙箱,送玉雕的,送金擺件的,什麼昂貴送什麼。

就算滿目都是紅色與金色,安鸞的心也依舊是一片漆黑。

她還是能想起嫁給紀雲天的那天早上,她笨拙的給自己畫了妝,婚紗很普通,陪嫁更是寒磣,但她心裏卻是滿滿的激動,同現在的麻木完全不同。

那一天,外麵熱鬧喧天,所有的排場都符合紀雲天的身份,但在她等候的房間裏,沒有伴娘,沒有祝福,紀雲天隻身一人進來後拉著她的手,若不是她父親說了一句,新婦腳不著地,紀雲天可能都不會抱她,會拉著她直接走。

那一天,她卻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雪鬆和柳橙配點淡檸檬的淺香,還有混合的男士須後水以及掩蓋不掉的煙草氣味。

那是紀雲天專屬的味道,不專屬於她,卻在那一天,產生了唯她專屬的假象。

她知道,紀雲天娶她不情願,可當她摟著他的脖子,讓他抱她上車,當他將那枚司儀遞給他的贈品玫瑰別在她胸前,俯身親吻她臉側時,她委屈了那麼多年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活著的美好。

安鸞眼角酸,她將回憶強行定格在最後一個情景上,她貪婪且隱秘的望著紀雲天的側臉,聽著司儀說著美好且祝福的話,將那一天,定為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

“新娘子,新郎來了,你將這些都摘了,這不是折杜哥的身價麼?聽話,都帶好,聽見了麼?”負責接應的喜婆是個特別能說會道的女人,一身大紅色的富貴大衣,一邊說一邊讓化妝師幫忙,將所有的鐲子又一股腦兒給安鸞套了回去。

杜哥一身帶暗紋的中山裝,被一群統一著裝的兄弟們護著,擋開了婚慶公司的所有伴娘,奪了其中一個伴娘的手包,拿出婚鞋,霸氣非凡。

他沒有紀雲天長相那麼出眾,可身上帶著一股別樣的氣質,不等旁人說,杜哥走到安鸞身邊,低頭掀起她的裙子,將鞋子幫她穿好,滿臉溫和笑意的抱起安鸞,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出了門。

婚車是勞斯萊斯,純金的飛翔女神在車頭閃耀,後續車隊也全部都是頂級賓利,一眼看去,望不到車隊的盡頭,跟拍的媒體記者數不清人數,安鸞本想低頭,杜哥卻不如她願,被拍夠了各種角度,在將她放回車裏之前,杜哥俯身吻了她,這鏡頭定然也是明天的頭版頭條。

安鸞心跳的有點快,杜哥坐好之後將她摟在懷裏,看的出來他今天真的特別高興,說話聲音都明朗許多。

“我杜千止的女人,在眾人麵前不低頭。”杜哥說著抬手想拍安鸞的頭頂,他真的挺喜歡拍她的,隻是她今天做了很好看的發型,他不忍心拍亂了。

“你不會傷害紀雲天,對麼?”安鸞總覺得不安心,越是這樣喧鬧的環境,就越是讓她不安心,尤其是杜哥看起來這般高興,隻是作為結婚,他真的有些高興過了頭。

杜哥微冷了一些,看向她,很認真的說:“我騙過你麼?”

安鸞收回視線,她可能真的緊張過度了,這樣的日子,不該潑冷水的。

“以後就穿紅的,大紅色,適合你。”杜哥也沒多糾結,恢複了溫和,握住安鸞的手,雖然有笑容,可還是微擰了擰眉頭,這女人的手指,幹巴的就像柴火棍兒,得好好養養。

酒店名流雲集,距離儀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安鸞和杜哥都在休息室等著,杜哥喋喋不休,說著今天都有什麼人來,說著之後他們要去哪裏度蜜月,說著差不多未來五到十年的計劃,安鸞隻是靜靜的聽著,一語不發。

有人敲門,應該是之前吩咐去給安鸞拿飲料的服務員,杜哥走過去一開門,就聽到一聲悶哼。

安鸞回頭看去,杜哥微彎下了腰,向後退了幾步,接著紀雲天就推開他衝了進來,拽住安鸞的手就走。

安鸞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已經被拖到了門邊,經過杜哥身邊的時候被他拉住了手,粘粘的,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