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告訴我說,他隻是想借我的關係認識林育,他還說,他根本就不想找林育辦什麼事情。[` 小說`]而現在,他又提及到了林育後麵有人的事情。很明顯,他的醉翁之意並不在林育,而是林育後麵的那個人。
我也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也非常想知道傳說中林育後麵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我想,任何男人都會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的——一個女人,當她與自己有著那樣的關係的時候,發現她還與某位領導也有著同樣的關係,這樣的事情如何不讓人感到好奇?男人是雄性動物,往往喜歡把女人當成自己領地的附屬物,雖然男人對有些女人並沒有那麼強烈的獨家占有的欲望,但是對女人的其他男人還是很感興趣的,他們需要比較,需要以此更充分地了解這個女人的一切,由此決定是否退出。值得與不值得,這才是很多男人考慮的最根本的問題。
“他是誰?”我問道。
“在我們省裏麵的領導中,隻有一位是真正的高學曆。教授、博士生導師,又是副省長,這樣的領導在全國範圍內都不多見。不過,他很難接近。很多人都想與他近距離交往,但是卻總說會被他拒之門外。他與自己的部下,還有商界的人士隻談工作,從不與他們有過於密切的交往。據說這個人十分的廉潔,因為他並不缺錢。他的家族很有錢,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去受賄。這樣的領導前途量啊。”他回答,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其中的意思已經非常明朗了。[
我當然也不會再繼續去問。我還沒有傻到那個程度。現在,我依然對林育與那位領導的關係持懷疑的態度,因為我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從林育以前的那些情況來看,她似乎應該是缺少男人關愛的人。
“馮醫生,有一點我想和你交流一下。”他繼續地說道,“我們這個社會說到底就是由各種利益集團構成的。人與人之間的利益緊密相連,有著共同目標、共同利益的人往往容易結合在一起,由此去獲得更大的利益。比如你這個當醫生的,你總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成為全國、乃至全世界知名的婦科專家是吧?可是,這僅僅靠你個人的醫術是不夠的。全國有多少個博導?又有多少論從理論上還是實踐上都很出色的醫學專家?可是,能夠被別人完全認同,並且在國際國內有影響的究竟有多少呢?我認為,專家一樣需要包裝和宣傳,一樣需要在其它領域具有號召能力的人替你宣傳或者對你的成就進行肯定。這其實也就是一種利益集團。在一個利益集團裏麵,大家資源共享,為了某個共同的目的去奮鬥然後各取所需。馮醫生,你覺得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我明白了。”我點頭道,“你是希望我把林育介紹給你認識,然後以此去結識她後麵的那位領導。是不是這樣?”
說實話,我問他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很不舒服,因為我對這一切根本就沒有多少興趣。
可是,他卻在搖頭,“馮老弟,你把我看得太膚淺、太簡單了吧?”
我愕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句話所指的是什麼意思。“林總,我怎麼可能把你看得膚淺、簡單呢?你剛才講了你的事情,雖然你講得很簡單,但是我完全可以從中知曉你曾經的奮鬥過程啊,今天你對我講的那些話讓我深受啟發、受益非常呢。應該說,膚淺、簡單的應該是我自己。我成天呆在醫院裏麵,很少與外界接觸,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懂的。所以呢,林總,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好了,轉彎抹角的我聽不大懂。”
他怔了一下,隨即大笑,“好!馮老弟這性格我喜歡。其實我的意思在剛才已經講得很明確了,我就是想和你交一個朋友。至於林廳長那裏,還有那位省裏麵的領導,以後再說吧。交朋友也是需要緣分的。你說是不是?”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他最開始說的在這裏辦孤兒院的事情來,他還問了我陳圓願不願意到這裏來工作,我頓時明白了——他派人調查過我。
他肯定調查過我,這毫疑問。我的這個人本來就簡單,要調查我的情況並不難。不過,我不喜歡別人在我的背後去幹那些事情,甚至反感。
所以,我直接問他了,“你怎麼知道陳圓的?”
他淡淡地笑,“陳圓的事情在你們病房都成為美談了,誰不知道啊?後來我聽說她在維多利亞酒店琴,於是特地去那地方吃了幾頓飯,可是卻沒有見著人。後來從酒樓經理那裏得知她已經好幾天沒去上班了。我就想,要麼她有了新的工作,要麼就是暫時不想去上班了。我問了那個經理,結果她吞吞吐吐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後來我還是從你們科室一位護士那裏得知了她的情況。”
莊晴?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因為隻有她才最清楚陳圓的情況。可是,她為什麼要把陳圓的事情告訴別人?現在,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女人了。我是婦產科醫生,可以很容易地診斷出她們的身體患有何種疾病,但是對她們的心,我卻知之甚少。趙夢蕾,莊晴,陳圓,包括林育,我發現她們在我的印象中越來越模糊了。她們喜歡什麼,痛恨什麼,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如此等等的問題我一概不知。想到這裏,我不禁汗顏:馮笑,你在社會經驗上是傻子,在女人的問題上更是白癡。婦產科醫生必須懂得病人的生理和心理,說到底自己還是一個不合格的醫生。
我不想再問他這件事情了,因為我覺得毫意義。他的孤兒院還沒有辦起來,而且陳圓願不願意到這樣的地方來工作可不是我能夠決定的,那得看她本人的意見。不過我覺得有件事情是必須得要問清楚的。
“林總,你真的不讓蘇醫生賠償了?那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難道你真的是因為我與林育比較熟悉的緣故?”我接下來問道。
“是的,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不過我可以預言,你們那位蘇醫生遲早還是會出事情的。即使這次我原諒了她,但是她今後依然會出現同樣的問題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從她的內心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如果換作別人的話,我想他們應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向病人道歉,然後一起坐下來探討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她並不是那樣。最近幾天我一直在想,自己原諒了她究竟應該不應該,因為我有一種感覺,自己原諒了她可能會導致下一個病人受到傷害,這論對醫生本人還是對病人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他歎息著說。
“不會的,她的技術很不錯。她還是我的師姐呢。比我強多了。”我說。
他搖頭,“我始終相信一點,態度決定未來。一個人對待他人、對待自己的工作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這完全可以從中看出一個人未來的發展趨勢和方向。”
我不語。我發現這個人有些迷信,甚至迷信得過於執著與倔強。
接下來我又問了一個問題,因為我始終對這個問題不放心。“林總,你說你並不想認識林廳長,還有那位省領導是不是?”[
“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他卻如此反問我道。、
我頓時一怔,“你,你前麵不是說過嗎?”
“我前麵都說了什麼了?”他朝我微笑。
“你說了想和我交一個朋友,還有什麼利益集團什麼的,還有,你說那個人不大容易接近。。。。。。”我說到這裏,猛然地明白了,“林總,你累不累啊?何必呢?繞來繞去大半天原來是這樣。”
“馮老弟,你明白就好。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說得太明白就沒有什麼意思的。”他朝我微笑著說,朝我舉起酒碗,“來,我們喝酒。今天我真高興。”
我覺得自己高興不起來,因為我發現今天的事情我都不感興趣。現在,我腦子裏麵想的還是趙夢蕾的事情。幾次想張口問林易有沒有公檢法係統的關係,但是我覺得第一次見麵就給人家提出要求不大好。還有就是他說到的關於蘇華的事情。雖然我覺得他的話有些道理,但是總覺得這個人過於的小氣既然你已經原諒裏 人家,幹嘛還在背後這樣詛咒她呢?
閑聊了一會兒後我就提出告辭。我的理由很充分,“明天我還得上班呢。”
“行。我讓小李送你。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覺得這地方建孤兒院是不是合適?”他隨即問我道。
“當然合適了。這裏像世外桃源一樣。”我說,“不過這麼漂亮的地方,你舍得嗎?”
“就是因為這地方太漂亮了,所以我覺得把它空閑在這裏太可惜了。對了,你去問問小陳,問她願不願意到這裏來工作。哦,待遇嘛,我會考慮的。”他說。
我心裏暗自納罕:考慮是一種什麼概念?
在回去的車上我一直在想今天林易要求的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他今天說了大半天,結果我最後才明白了他今天請我來的真實意圖:他想與我交朋友。但是,他的目的卻不僅僅是想和我交朋友,他看到的是我身後的林育。其實也不是林育,而是林育身後的那位領導。這裏麵不是單純的通過我介紹認識,而是他所說的所謂的利益圈。也就是說,他希望我融入到林育的那個圈子裏麵去,然後他再通過我融入進來。
我不知道他具體的方案究竟是什麼,但是就他的這個整體想法來看,林易這個人可就要比,宋梅厲害、高明得多了。宋梅總是那麼著急、急躁而且現實。而林易今天下的明顯是一步針對未來發展的棋。“這樣的領導前途量啊”這是他對那位領導的評價。
很明顯,他注重的是未來,是今後。現在,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僅僅是想和我交朋友。
宋梅是可以理過去的人,而林易卻在預測未來。二者孰高孰低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而且最關鍵的是,林易的個人修養與素質可就要比宋梅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