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啊?怎麼?傻了?”她看著我呆呆的樣子笑著招呼我道。
“哦,好!”我這才醒悟過來,快速去打開了副駕的車門。
座位很舒服,車內還散發有一種淡淡的茉莉香味。她發動了車,車在緩緩地前行。我發現她開車的動作也很優雅。優雅這東西不好說,隻是一種感覺。現在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她開車的姿勢很好看。
“你不會開車嗎?怎麼這樣看著我?”她笑著問我道。
“你開車開得真好。。。。。。嗬嗬!我還不會開呢。”我說,很羨慕地看著她。
“我教你好不好?很好學的。”她說。
“我天天上班,哪有時間?”我說。
“周末啊。怎麼樣?”她講車開離了醫院,彙入到了馬路上的車流之中。
“星期六我上門診。隻有星期天了。”我說。其實我心裏還是很想學的。現代男人對汽車有著一種天生的喜好,就如同古代男人喜好烈馬一樣。
“好,那就星期天吧。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她說,隨即來看了我一眼,“嘻嘻!”她笑了一下後再下文。
“你笑什麼啊?”我莫名其妙。
“你一個男的,有病人找你看病嗎?”她問,隨即又笑。
我苦笑,“當然有,而且還很多。你們林總不是說過嗎?好的廚師和好的婦科醫生都是男人呢。”
“是啊。我是聽他那天說過。可是,這是為什麼啊?”她問。
“一是體力。男人的體力總是比女人強些,婦科的手術很多,有時候一台手術下來得好幾個小時。其次是愛心。男醫生對女病人往往有著更多的同情心。同性相斥嘛。”我笑著回答。
“這樣啊。倒是很有道理。可是,你畢竟是男人啊。”她說。
她話中的意思我當然明白,對於這樣的問題不止有多少人問過我,我也不知道回答過多少次了,但每次卻又不得不回答。“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當好婦產科醫生的。作為我們來講,不但要有高超的技術、對病人有著真摯的愛心,更重要的是,必須隻能把她們當成病人看待,在我們醫生的眼裏,那些病人就如同自己的母親、姐妹一樣。明白嗎?”
“你真的做得到?”她問,“對不起啊。我是真的對你們這一行不了解才這樣問的。”
我當然不會覺得她是惡意的,於是我還是打了同樣的一個比方,“上官,假如你是泌尿科醫生,當你看見男人的那東西的時候你會有反應嗎?不會吧?因為那時候你的眼裏隻有疾病,隻是把那玩意看成了一個器官罷了。至於它其它的功能性問題你肯定不會考慮了是不是?”
她猛然地朝我伸出了手來,半途的時候又收回到了方向盤上,不住地笑,“你,你討厭!怎麼拿我來說事呢?”
我也笑,“道理就是這樣啊?”
“討厭!”她大聲地道,隨即又笑。腳下加大了油門,汽車猛然加速朝前麵衝去。我嚇了一跳,“慢點!我的姑奶奶!”
轎車在城南一處別墅小區的外邊停下。這是一片徽式建築,青磚碧瓦,古色古香。前麵不遠處還有一道像牌坊樣的東西,上麵有著三個黑色的字:江南坊
“這裏有家酒樓不錯。”下車後她笑著對我說,見我正在看那道牌坊似的東西,笑道:“怎麼樣?這裏不錯吧?”
我點頭,“環境不錯。慚愧,我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這麼多年了,竟然不知道這個地方。”
“這是我們集團剛剛開發的一個別墅小區。怎麼樣?有興趣嗎?買一套?”她笑著問我道。
我搖頭歎息,“別墅?我下一輩子再考慮吧。”
“現在很便宜的。”她說。
“一套多少錢?”我問道。
“兩百個平方的八十萬吧。給你打折後。”她看著我笑。
我點頭,“我們江南目前的房價在三千多左右,這個價格倒是不貴。不過我沒有那麼多錢。八十萬?除非我去搶銀行。”
在我的心裏,始終沒有把宋梅的那筆錢當成是我自己的。洪雅的那個項目我都還在為自己需要投資的部分發愁呢。
“按揭啊。百分之二十,三十年按揭,很劃算的。”她說。
我對這樣的事情沒有興趣。要知道,興趣也是需要實力的。“你帶我來是想向我銷別墅的吧?”我笑著問她道。
她看著我搖頭,“想不到我一片好心被你看成是這樣。哎!算了,走吧,我們去吃飯。”
她的眼神與表情顯示出了一種不屑,這讓我心裏很不高興,“算了。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是回去吧。等林總回來後再說。”我即刻地說道。我自己清楚,我出現這種情緒的原因其實是自卑造成的,因為我認為她剛才的神色是對我貧窮的一種奚落。
她愕然地看著我,“你怎麼啦?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點氣量?我真的不是帶你來看房子的,真的是為了你好。這房子明年至少漲到兩百萬。我都借錢按揭了一套。”
她這麼一說,我不禁汗顏,隻好訕笑,“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癟嘴道:“還說沒有那個意思呢,我看你剛才的臉色都變了。走吧,別磨蹭了。”她說著,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不好意思地跟著她朝裏麵走。
她一直沒有放開她的手,這讓我有些不大自然,我將胳膊動了動,“上官,別這樣。別人看見了不好。”
她一怔,緩緩地從我的胳膊裏麵抽出手來,輕笑道:“想不到你還蠻封建的。”
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強笑道:“我倒是所謂,你可不一樣。”
“你很奇怪。”她笑了笑,然後快步朝前麵走去。我急忙跟上。
“到了。”她轉身來看我,忽然笑了起來,“馮醫生,你說我們倆像什麼?”
我看見眼前是一處庭院似的建築,依然是徽式風格,大門上麵一塊漂亮的木匾,木匾上是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江南春色
“這地方不錯。”我說。
“我問你呢。什麼不錯啊?”她不滿地道。
我當然聽見了她剛才在問我,不過我不想回答她的那個問題。一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二是我覺得那樣的問題毫意義。一個女人在前麵快速地行走,一個男人在後麵緊跟,這像什麼?兩口子吵架後的情景?
“走吧,我們進去。”我說,“這地方不錯,我請你吧。”
“你是男人,你請我是應該的。”她笑著說,“不過隻能由我付錢。因為這是我們老板娘吩咐了的。我可不敢違背,不然被開除了的話可不劃算。”
“都行。我們主要是談事情。”我說。
“你很趣。”她不滿地道。
我不禁笑了起來,“我是婦產科醫生,太幽默了會被人看成是油嘴滑舌的。如果是那樣的話誰還敢來找我看病?”
她點頭道:“那倒是。嗬嗬!以前我以為你們婦產科就是接生的地方,現在才知道並不是那樣。原來你們主要的工作是看病和治病啊。”
“是啊。婦產科,當然就包括了婦科和產科了。這很好理解吧?”我說,隨即跟著她往裏麵走。
裏麵是一道連廊,連廊的兩側是花草樹木,鬱鬱蔥蔥。再往前,連廊的右側便出現了一泓清水,裏麵有紅色的鯉魚在遊動,煞是好看。連廊不是很長,中途拐了兩道彎,盡頭處是一排兩層樓的中式建築,紅色的柱子,依然是青磚碧瓦。不過紅色的柱子讓這裏顯得生動了許多。
“這一片都是酒樓的雅間。”她說,“現在是中午,估計雅間不是那麼打擠。要是晚上的話就必須要預定了。”
“這地方不是你們集團的?”我問道。
“房屋的產權是我們的,不過酒樓是別人的。他們租用了我們房產。這個老板很有眼光,太會賺錢了。這裏畢竟是高檔社區,消費水平很高。像這樣具有特色的酒樓不想賺錢都不行。”她介紹說。
看著周圍的一切,我也感歎:是啊,這樣的地方誰不喜歡呢?在這裏請客的話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啊。
果然還有雅間。看得出來,服務員對她很熟悉。
她點的菜。她還要了一瓶酒。五糧液。
我一直沒有說話,完全聽從她的安排。
不多久酒菜就上來了,很大的盤子,盤子裏麵的東西卻很少,不過看上去蠻氣派。我不禁笑了起來,“這是為什麼?幹嘛要用這麼大的東西裝菜啊?”
她也笑,“這就叫氣派。人們到這裏來並不是單純來吃飯的,很多人是來享受這種感覺和氛圍的。你不要小看這些碗盤,很值錢的。”
我又笑,“吃完飯後又不準把這些東西帶走,何必呢?”
“聽說北京有一家酒樓,餐具都是黃金做成。吃頓飯至少要花上十萬。人家圖的就是那種感覺。”她也笑,“不過,這裏的菜味道確實不錯。來,我先敬你一杯。”
“我敬你吧。你是女士。”我說。
“也行。不然的話別人還以為是你給我看了病後我在請你呢。你是婦產科醫生,怪不好意思的。”她“咯咯”地笑。
我大笑,“還說我封建,看來你更封建。”
“不讓你看病就不封建了?真是的。”她笑,隨即來與我碰杯,“來,為了合作愉快。”
“合作?”我詫異地問。
“是啊。林總讓我專門聯係你,這不就是讓我們合作嗎?”她笑著說。
我點頭,心想:看來林易真的是想搭上這條線啊,這個人有些意思。“還別說,今天我還真的想和你談一個項目。這個項目可是林廳長交辦的。我想,如果你們林總能夠幫上這個忙的話今後什麼事情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