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賀義拉著她匆匆離開,集市上的人看著賀婉受了欺負,又是一頓風涼話:“作孽多了,總得遭報應,打死更好!”

“狐狸精,不要臉的賤婦!”

“就該斷子絕孫!”

賀婉惡狠狠地呸了一下,這口惡氣,她遲早要報。

二人推著空蕩蕩的板車走回家,一路上賀義沒問也不說,他身邊的小丫頭沒那麼簡單,鄉野丫頭,從小受虐待,哪有機會學功夫,可是這丫頭,背景幹淨,不像是敵人。他的疑問很多,必須盡快搞清楚,身側的人也沉默,以柔擔心賀義不信任自己,哪個村姑會學拳腳功夫,又不是走江湖賣藝的,她沮喪地一直歎氣。

向蘭見二人空手而歸,疑惑地問:“東西呢,肉賣了,年貨買回來沒有?”

賀義說:“肉賣完了,共三十兩銀子。”

向蘭接過銀子,更加奇怪:“要過年了,你們不置辦些年貨?雖然給三弟留錢讀書是大事,可是年總是要過的呀!”

賀義搖搖頭:“都留給三弟罷。”

他轉身往山坡上自己家走去,以柔衝向蘭笑了笑,也屁顛屁顛跟著離開,向蘭轉頭就和賀大瀝嘀咕:“老頭子,你說,上次大兒進山被大蟲襲擊,是不是丟了魂,怎麼從那天起,他就不對勁,不像以前聽話,現在想法多了,還不愛和人講,連聲音……雖然他說被大蟲傷了喉嚨,聲音變了,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

她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對的。

賀大瀝抽著旱煙,坐在房簷下收拾自己種地的家夥,說:“嗨,你沒事老嘀咕他作甚,被大蟲嚇跑了魂,就找個祝婆來,叫叫魂,天天念叨,煩不煩。”

他不擔心大兒,人沒死就成,賀大瀝心裏隻有三兒,今年必須考上功名。

“哎,大兒命苦,二十二了還不娶親,也怪我做娘的沒本事,全村的姑娘都看不上他,好不容易來個君以柔,醜得不像話,我是個女人都看不上,別說你們男人了,大兒肯定是不喜歡的,你說說,這可怎麼辦?”

賀大瀝抬頭望著天,吐出一口煙圈:“那就生米煮成熟飯。”

“啊?”向蘭嚇一跳,老頭子能說出這樣的話。

“反正君家已經和我們鬧掰了,大兒願意留下君以柔,不如趁早煮成熟飯,有什麼不好?”

向蘭歎,還是自己老頭子有主意,就這麼辦了。

山坡上賀義家。

二人靜坐在室,爐子還是涼的。

許久,賀義先開口:“你的功夫,誰教的?”

他是懷疑她了。

以柔想了一路,怎麼和他解釋,這件事,關係沒穩定,現在不宜講,她扯了謊:“我小時候有個小表哥,讀過幾年私塾,當時他十多歲,喜歡我,見了我都會教我識字,後來跟了一位道長遠遊,一年才回一次家,教我些拳腳功夫,現今人已不知音訊,好多年沒回來了,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呀,不信你去問問我姨娘,他是我姨娘的兒子,名喚熊惟景,今年二十歲,住在隔壁的鐵頭村。”

賀義眸光轉了轉,想是冤枉她了,說:“真的?”

“你不信問我姨娘去就行。”

他沉默,算是相信了,以柔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