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二妹被君家大姐狠狠地按在水裏,一口氣也不給喘,岸上的陳桂花大叫:“以清啊,你妹妹沒你力氣大,這麼按會死人的!”
以清回頭扯著公鴨嗓子道:“她不仁不義,我家白養了這個臭女人,今天我是替天行道殺了她!”
岸上一個中年男人道:“你家天天給二妹喂毒藥,人死了都不給個棺材板蓋著,是個人都要走,你還打她,你也太不像話了!”
其他人應和:“是啊,二妹受了這麼多苦,身上都是傷,我們見了都心疼,你是她大姐,怎麼就不心疼一下呢?”
“死了人可得坐牢,你趕緊放手罷!”
岸上的人都吵吵,眼尖君以柔麵色發白,喘不過氣,怕是要死在河裏,君以清想,萬一人死了,自己得坐牢,不劃算,她正準備放手,就被一個黑臉男人搶過了君以柔,男人沉聲說:“人死了,我要你陪葬。”
君家大姐渾身打了個冷顫,不知是被河水凍的,還是被男人嚇的。
陳桂花使勁拍打以柔的臉頰:“丫頭,你可別死啊,快,送去醫館看看!”
她家老頭子賀勇從人群裏鑽出來,厲聲說:“都這樣了,抬人去醫館。”
賀義二話不說,抱起人往濟生堂走,懷裏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湊過耳朵過去聽她講:“讓我爹給我治病。”
賀義嘴角勾起:“你倒是不要命。”
以柔眯著眼睛看向天空,想了些事情,輕聲說:“他欠我太多,我不要回來,我就活不下去,我想活著,活出個人樣來。”
他終是放下心,懷裏的人還想活著,那就好。
世上最可笑的事,莫過於,要接受最恨的人給自己治病。君保國從上次被賀義打,連吐了幾口血,勉強喝藥才緩過來,今天能下地了,居然看見自己的不孝女君以柔被人抱進醫館。
他略有所思地瞧著昏迷的君以柔,笑問:“這是什麼意思?”
賀義冷著臉說:“救她。”
君保國捋捋花白的胡子:“這個不孝女,我不救。”
陳桂花插嘴:“君大夫,不管以前什麼過節,你看二丫頭被大丫頭按河裏,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君保國說:“哦,她不願意給我試藥,我也不能白養她,死了豈不更好。”
“我去縣官老爺那裏告君以清謀殺親妹,可好?”
賀義黑黑的臉,難看得要死。
這一告一個準,全村的人都是人證,榻上躺著的昏迷的君以柔就是物證,這個朝代,雖然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過這種惡性傷害事件,君以清沒有百多兩銀子是出不了牢獄的。
君保國狹促的眼睛轉了轉,他看見躲在角落裏渾身濕漉漉的君以清,罵道:“你沒事打你妹妹作甚?”
“爹,女兒是看她不孝順,替你打她的呀!”君以清跪地哭訴。
君保國舉起拐杖往她背上狠敲兩棍子,大丫頭悶聲躺地,不敢再哭,她爹爹走到以柔麵前,露出一抹笑意:“是大丫頭不懂事,以柔也是我女兒,肯定得我來給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