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內外的氣氛,突然間變得緊張起來。
所有的百姓都在猜測,這場仗到底會不會打起來,朝廷和燕王世子各執一詞,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相?百姓們不解,但都希望這件事能有個圓滿的結果。
宋涼燁得知蕭天翊領兵而來,並且讓他開城門覲見,他心中有些猶豫。
雖然從目前看,他仍然是占據了上風,畢竟他不知道蕭天翊和葉清冉已經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他還一直以為自己占據輿論的主導地位。
但是不管怎麼樣,甘州是日曜國的領土,他就算是燕王世子,可也是日曜國的臣民,帝王下令召見,他若是一直閉門不出,反而會給人把柄,讓人心生疑惑。
可是他又怕這一出去,就落入了蕭天翊的手中,到時候他謀劃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他更怕的是,蕭天翊手中的軍隊進入甘州,占領封地,到那個時候,他連個最基本的落腳地都沒有,更不用說行軍打仗了。
“世子,皇上的聖旨已經到了好幾個時辰了,您不打算開城門嗎?”宋伯站在宋涼燁的身邊,開口問著。
宋涼燁看著外麵逐漸漆黑的天色,想了想,說道:“你派人去給皇上回稟,就說我身體不適,暫時無法下床,等身體好些了,再親自去打開城門,迎接皇上。”
宋伯聞言,歎了口氣,隻得按照宋涼燁的吩咐,去回稟蕭天翊了。
蕭天翊接到消息,也不動怒,更不著急,居然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答應讓宋涼燁身體恢複之後再來開城門。一時間,宋伯也摸不清處蕭天翊到底要做什麼。
其實蕭天翊想的很簡單,他知道宋涼燁暫時不敢出來見他,必定會想一個萬全之策,做好準備之後再出來,這是宋涼燁的緩兵之計。而他也需要這一招緩兵之計,因為他要給葉清冉爭取時間,讓她先把葉展離救出來。
一夜過去,很快就到了六月二十九,宋涼燁先是去西邊院牆的密室,看了看被關在鐵盒子裏的三個人,確定他們還在裏麵;又去了相思苑,看著韓明媚在屋子裏繡花,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盡管他手中有人質可以跟蕭天翊談條件,但是他也要為自己安排後路才是。
這一整天,宋涼燁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將他和星辰國容太後之間的信件全部都拿出來燒掉,並且將書房中一切可疑的東西都毀滅,爭取不留下任何把柄,讓人無法定他的罪。
天快黑的時候,宋涼燁再次收到容太後的飛鴿傳書,告訴他燕王被人帶走,而且下落不明,她找遍了整個宮廷都沒有找到。
宋涼燁看著信,頓時覺得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先是楚靖宇和葉清柔被人救走,容太後勢力減弱,現在連他父王也被人帶走。如果父王的傷勢痊愈,重新出現在甘州,那麼他的一切計劃都會不攻自破。
看來,安排後路是絕對有必要的。
宋涼燁解決了一些證據之後,沒有立即休息,而是連夜出了燕王府,身邊什麼人都沒帶,也不知道去幹了什麼。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而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他躺在床上休息,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等他睡醒了之後,便去覲見蕭天翊。
宋涼燁醒來的時候,是六月三十的中午,他用了午膳,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朝著城門口走去,將城門打開,去了外麵的營帳,求見蕭天翊。
此時的蕭天翊正坐在營帳中喝茶,他見宋涼燁過來,便立即讓人把他請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宋涼燁進來之後,先是向蕭天翊行禮,然後說道,“微臣前兩天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沒能及時迎接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愛卿不必多禮,身體要緊。”蕭天翊十分客氣的說著,而下一句,卻已經是開門見山,“聽說愛卿認為是朝廷派人殺了藩王,已經集結了封地的軍隊,準備向朝廷討回公道?”
宋涼燁沒想到蕭天翊這麼犀利,一上來就問這個問題,他心中思忖了片刻,然後說道:“啟稟皇上,微臣不敢集結軍隊,但是微臣的父王和其他幾個王叔死的不明不白,朝廷總還是要給個說法才是。至於那些士兵們,那是他們感念昔日父王對他們寬厚仁慈,所以自願幫助微臣。”
“原來如此。”蕭天翊點點頭,說道,“但是朕認為,這件事情另有蹊蹺,朝廷從未下達過刺殺藩王的命令,燕世子願不願意配合朕,調查所有的真相?”
宋涼燁聽著蕭天翊的話,心中暗自腹誹,覺得蕭天翊真是個狐狸。他此番若是不答應,就說明了他心虛,蕭天翊更加有理由懷疑他。可是他若答應,蕭天翊萬一真的把真相查出來,那他更是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