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楊思晴揚起唇角,低冷的笑了笑,“你說木紫嫣?剛剛還在這……玉寒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說話的語氣,驕傲,得逞,狡黠,還有女人的虛榮。
星空眉頭擰了擰,點點頭,“好吧,那我過去……盡量試試。”
掛下電話,星空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沈南弦說明情況,萬一待會下班他來找她看不到她怎麼辦?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幹脆偷偷溜走吧,省得他待會知道了又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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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星空踩著下班的鍾點而走,打了工卡,第一個乘坐員工電梯下樓。
一路暢通無阻,沈南弦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忽然空降,星空走出電梯時,重重的鬆了口氣。
可是鬆氣之後,卻明顯感覺心裏有空蕩蕩的失落。
撇撇嘴,星空抿唇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好似也開始在期待什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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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時的沈南弦並不好過。揍了許子明一頓之後,他的心裏並沒有覺得很舒服。
他連自己是怎麼回到辦公室的都不記得了。
目光無神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秘書謝曉婷像以往一樣,端了熱咖啡送進來,順便必須告訴他今日的行程和工作安排。
沈南弦頭疼得很,在謝曉婷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揮揮手讓她下去。
謝曉婷望著沈總裁一臉難受的模樣,關切的問,“總裁,您這是怎麼?不舒服嗎?”
沈南弦揉著額角的太陽穴,冷冷道,“出去——!”
可是,謝曉婷並沒有因為他冷冷的話而打退堂鼓,這可是她立功的好機會啊!謝曉婷緩緩來到沈南弦身邊,語氣柔軟諂媚,“總裁,您頭疼?我幫您按按!”
“不必!”沈南弦猛地起身,退了好幾步遠,他向來不習慣與女人太過親密,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的習慣!
謝曉婷手一抖,被沈南弦太過激烈的反應嚇到,身子怔在了原地!曾經她也以為沈南弦真的如大家傳說的那般,是不行的!所以她一直避免與沈總裁進行身體接觸,一門心思討好許經理!可是剛才她看見的那一幕,卻刺瞎了她的眼!剛剛她去十樓與人事部美女們聊完八卦,準備回二十八樓時,她分明看到了沈南弦對著夏星空那小狐狸精笑得一臉青色的模樣!是個正常人都可以看出沈南弦望著夏星空時,眸底那抹跳動的火焰,分明寫滿了濃濃的*!如果他真的和別人說的那樣,是不行的,那為什麼對夏星空又可以了?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夏星空!?
以前是易向南,現在是沈南弦,夏星空你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把我身邊的男人都迷得團團轉!?謝曉婷不甘心!恨得直咬牙,盯著沈南弦強烈避她不及的樣子,嘴角倏爾勾起一抹陰冷的笑,語氣卻依舊帶著恭謙的態度。
“沈總裁,您可能都不知道我與夏星空是小學和中學的同班同學吧?我們從小在一個地方長大,上的是同一個幼兒園,讀的是同一所小學,之後還是一起讀的中學,關係可是好得不得了!如果您想知道星空的事情,倒是可以來問問我的,我保管您聽到之後,一定會震、撼、不、已!”
沈南弦雙手負在身後,壁立挺拔的身子立在偌大的窗前,背對著謝曉婷,抿著薄唇,沉默。他目無焦距的望著前方,腦袋仿佛被持續轟炸著。當他決定要好好愛夏星空的時候,全世界的人忽然全部跳了出來,告訴他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
這會兒,又冒出了一個謝曉婷,他倒是想聽聽她到底想說些什麼!
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謝曉婷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總裁,您可能不知道吧?夏星空有一個私生子!你知道那孩子是怎麼得來的嗎?輪女幹!十八歲那一年,夏星空被幾個人輪女幹,為了生下那野種,她連大學都沒有考,就直接退學了!這件事情,當時在我們學校傳的沸沸揚揚,雖然學校禁止我們談論這件事情,但是我們都知道夏星空因為生活不檢點,被人輪女幹了!”
深深吸一口氣,沈南弦呼吸忽然變得有些粗喘,盡量讓自己冷靜,從鼻腔裏悶哼出一聲,“你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謝曉婷沒有聽到沈南弦語氣裏隱忍的暴怒,繼續說道,“沈總裁,可能您還不知道,夏星空這個狐狸精從小到大就是個不三不四的!從小學時代開始她的狐狸本性就露出來了,我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忍著她。一直到初中的時候,我也一直忍著她,可是她竟然連我的男朋友也不放過,公然勾引閨蜜的男朋友!你說這樣的賤人,值得深交嗎?當時我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與她絕交!可是那小狐狸精居然不怕!繼續勾引我的男朋友,還和我男朋友上了床……”
“閉嘴!”沈南弦暴怒的一喝,忽然轉過身子,跳動著怒火的眼眸直直盯著謝曉婷惡心的嘴臉。
謝曉婷身子猛地一震,一張一翕的紅唇驟然僵硬,瞳孔瞠大,愣愣的望著瀕臨暴怒邊緣的沈南弦。
沈南弦大掌攥得咯咯作響,額角的青筋凸顯明顯,咬著牙,冷冷道,“謝曉婷,最好不要讓我再聽到你罵她一句狐狸精!你剛剛說的那些,如果我知道全部都是你杜撰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允許你再和別人散播!聽到了沒有?”
謝曉婷嚇得雙腳都發抖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總裁,雖然他一直對每一個人都是冷冷的態度,但是卻很少露出這樣懾人的神色!趕緊的答道,語氣顫抖得厲害,“……是的是的!總裁,我記住了!記住了!”
“記住了就快滾!”沈南弦背過了身子,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他目無焦距的眺望窗外的街景,頭疼得厲害,他完全沒有多餘的腦力去繼續思考。現在他急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緒,他明明一點都不相信他們任何一個人說的話,即便聽到了所謂的視頻聲音,他依舊不相信!
可是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的……淩亂?亂到一團糟!
他拿起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撥給星空,讓她過來一趟,也許見到她,他就什麼都理清了。
可是手一滑,卻不小心接入了jazz的來電,沈南弦一手揉著額角,一手捏著電話,什麼話都不說。
jazz很快就聽出了沈南弦的不對勁,擱下了與英國高層的視頻會議,來到窗邊,焦急的問他,“頭疼了?有沒有吃藥?”
電話那頭的沈南弦始終不說一句話。
jazz隻隱隱約約聽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他知道這是沈南弦不開心的慣常表現。
落下了一句話,“別緊張,先吃藥,藥放在你右邊櫃子第一個的位置!”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與越來越焦慮的呼吸。
jazz幾乎一腳踹開了大門,綠寶石的眼眸滑過無數焦慮的情緒,視頻會議也沒有來得及解散,另一端的英國高層們在苦等著他回去開會。他卻急速的驅車直奔占庭集團。
★下午五點半,星空到達沈玉寒所在的醫院。
走到vip病房門口,門口擠滿了一大堆的人。
楊思晴第一個瞥見星空的身影,大步落到她身邊,黛眉微微一挑,語氣極度友好,連帶著稱呼也變得親昵了,“星空,你來了?”
星空淡淡的點頭,抬眼掃了一大堆人擠在了門外,心尖兒有點發顫,這麼多人堆在門外,這是要鬧哪樣?
楊思晴瞥見了她眸底的疑慮,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在她耳邊輕聲的開口,“別怕……都是沈家的親戚和朋友,他們聽說沈玉寒從昨天到現在一直絕食,特意過來看看的。不過……玉寒說了,誰也不想見,誰進去了他就把誰轟出來,所以大家都擠在外頭了。”
星空愣怔了一下,心下了然,黛眉卻蹙緊,愁雲凝聚了起來,擔憂的開口,“楊小姐,沈玉寒已經說了誰也不想見,你為什麼還把我叫過來呢?也許他是想一個人好好的休息呢?”
楊思晴搖搖頭,親密的牽過了她的手,柔聲道,“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說過的事情嗎?我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他這個人,他眼底的情緒和想法,逃不開我的眼睛。我知道他想見你,他一直想見你,雖然他不見得愛你愛得很深,但是他就是這樣,小時候橫行霸道慣了,長大也就漸漸養成了那樣的心性,他很少遇到挫折,很少有搞不定的女人,所以……他對你,耿耿於懷!”
星空嘴角撇了撇,心微微泛起了酸澀,她知道楊思晴的一片苦心。推開了病房門,星空走進去的時候,心情依舊忐忑得很。
還沒有進入玄關時,耳邊就傳來了沈玉寒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透著疲憊與暴怒。
“叫你們出去!通通出去!老子誰也不想見!”
深深吸一口氣,星空自動過濾掉沈玉寒的話,抬起腳步,一步一步悄悄的走進病房。眼看著已經快要走到沈玉寒的睡床,眼前卻忽然砸來一個巨大的物體!
“啊——!”星空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本能的抬起雙手,死死捂著臉,擋住那類似海綿的巨大物體。
沈玉寒覺得聲音有點熟悉,循聲望過去,便瞥到了星空用手捂著的小臉。
心口猛地一顫,沈玉寒不顧一切的下床,三兩步來到星空眼前。
大掌探出,沈玉寒揮開她捂著臉的手,好看的桃花眸流轉著,直直望向她的眼眸。沈玉寒緊緊捏住她的手,像是要圈住她不讓她離開一般的握住。胸腔裏的那顆心快樂到想要跳出來,嘴裏卻一直懊悔的道歉著:
“對不起對不起,小星空,我不知道是你來了……你怎麼會來呢?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你,所以過來了?我剛剛做夢又夢見你了,我夢見你又和沈南弦一起走了,可是我卻怎麼追也追不上你們,你現在回來了就好……”
“你知道嗎?我本來還在生你的氣,很生氣!可是你來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想看見你,你不要離開……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
沈玉寒越說越激動,星空盯著他英俊的側臉上很明顯的一道道傷痕,心再度泛起了酸澀的味道,酸得發苦。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話,她依然記得初見時沈玉寒好看得令人心動的模樣,光滑瑩白的肌膚,仿佛有水晶在裏麵透出光芒。可是現在……雖然輪廓依舊俊美得令人怦然心動,以前那雙閃爍著琉璃光澤的桃花眸,卻似乎消失了,現在的桃花眸,變得幽深,迷離,暗沉,讓人如此的捉摸不透……
怔忡之際,沈玉寒精壯的身子忽然貼近了她,不顧自己身上那些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他用力的抱著她的身子,死死的抱緊,不讓星空有任何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