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謙說到最後,有一點兒說不下去了,端起酒杯灌了滿滿一杯,砰地一聲放下杯子,劉洋都被嚇到了,有一點不安看向自己父親。

“大人,我是真不想敗壞祖宗家業,可我也得為我劉家今後做打算,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多的土地,終究是來麻煩了。”

陸源看向他,端起酒杯喝了一杯,放下酒杯看向劉若謙。

“世間,向來隻有選擇一樣的,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道理,我陸家這一脈,滿門忠烈,卻九代單傳,父親母親一直在神醫穀生活著,到我這一代才有了兩個女兒,可我與玉兒,也是生死離別無數次了。”

“說這些不是要跟你比慘,因為我不覺得陸家很慘,我隻是要讓你知道,人終歸是要選擇的,不能什麼便宜都讓你們占了。”

孟蕭然聽到陸源的話,第一次對他投向佩服的眼神。

劉若謙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一手放在酒壇上,隨意拍了拍,帶著一點醉意。

“劉洋,你打算做什麼選擇?未來你的選擇。”

對於自己父親,劉洋一直佩服,因為他不管做什麼都胸有成竹,很少這樣“失禮”,有失穩重。

他吞吞口水,還是將自己真實想法說了。

“我想看顧好家裏的土地,去大河村娶了冷翠,之後便是好好孝順爹娘,讓你們過輕鬆的日子,希望爹爹應允。”

他說完,害怕自己父親說自己沒出息,羞愧的低下頭,劉若泉卻並沒有生氣,他看向劉洋,伸手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以,不過你年紀還小了一些,明年在去提親吧,可以先定親。”

劉洋喜出望外看向自己父親,眼睛亮亮的點頭。

表情為難了一下,吐出一口氣,劉若謙看向陸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大人,若劉家捐出一半的土地,今後,朝廷還會讓我劉家讓出土地嗎?”

陸源看向他,“我會在林州重新製定土地稅製的事,順便也會在林州試行一條法令,這條法令是土地不允許買賣,你們可以有地契,證明著土地是你們的,但是你們不可以買賣。”

“要是土地依然可以買賣,那麼以後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林州當今情形會再一次出現,依然會出現很大的地主,會出現沒有土地耕種而餓死的人。”

“所以,隻有土地無法買賣,這樣的情況,才可以緩解,我依然不能說,可以避免這些情況。”

陸源也是想了很多辦法的,目前,奈何也隻能這樣。

點點頭,孟蕭然在旁邊笑著說:“陸源的意思是,你們捐了一半,另一半拿著新頒布的地契,今後朝廷還想征用,就得付你們銀子,收回土地的使用權,而你們,也可以選擇拒絕。”

其實這樣的事情,是有一點殘忍的,但是,他們別無選擇,從一開始,陸源就站在了弱勢的這一方。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上戰場。

劉若謙看了一眼陸源,似笑非笑,“若是到時候拒絕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