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關你進來是要看你痛苦,看你落魄的!結果一天不給飯吃,丫的還活潑亂跳的讓人隨意坐?
一口血差點噴在她臉上,宋涼臣黑著臉站著,嗤笑道:“什麼破爛東西,也敢叫本世子坐?”
沈美景將手上最後一個木柴凳子隨意紮好,不氣不惱地道:“也對,那世子爺就站著吧,寧主子請坐。”
“姐姐叫我淳兒就好啦。”寧淳兒一點不客氣地就在桌子邊坐下。開始動作還有些小心翼翼,一試探發現這凳子還挺牢固,放心地拍了拍心口:“姐姐真是心靈手巧!”
“呆著沒事做,正好動手弄點東西而已。”
寧淳兒一臉欽佩地看著她,感歎道:“要是別的人被關進柴房,這會兒肯定是哭鬧不止,不會有人有姐姐這樣的胸襟。”
宋涼臣站得有些尷尬,看著這兩個女人竟然聊起來了,忍不住冷哼一聲:“她這叫什麼胸襟?不過是閑著沒事做了而已。”
“世子說得對。”沈美景笑眯眯地道:“我被關在這裏沒事做,不就隻有苦中作樂了麼?收拾收拾房間,自己看著也舒服,何樂而不為呢?”
寧淳兒點點頭,笑道:“可是也不是每個閑著沒事做的人,都能想著苦中作樂的,淳兒還是佩服姐姐。”
瞧這孩子一臉真誠的敬佩,沈美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幹笑了兩聲,也在凳子上坐下:“這裏沒茶水,怠慢了。”
宋涼臣最見不得的就是她這副已然把這裏當成自己家的模樣,這適應能力怎麼這麼強啊?啊?這是柴房!能不能有點落難的覺悟啊?!
不過,他這麼站著,也覺得累啊,瞧著那木柴凳子,看起來還挺奇特的,世子爺撇撇嘴,往桌邊走了兩步,又覺得有些拉不下臉。
沈美景十分隨意地道:“這還有一張剛紮好的凳子,爺坐吧。”
“哼。”宋涼臣撇撇嘴,順著台階就下,一臉嫌棄地坐了下來。
木柴硬實,可是這凳子上頭竟然還綁著稻草軟墊,坐著一點也不紮人不說,還很舒服。
宋涼臣忍不住打量沈美景的手。
這些東西都是她一點點弄的,那雙手的手指已經是通紅,還有兩處被劃破的地方,加上臉上依舊還猙獰的傷口,也算給他找著點心理安慰了。
“對了,世子爺突然來訪,是有什麼事情嗎?”沈美景好奇地問。
寧淳兒嘴快地道:“爺隻是來看看你,看你過得怎麼樣。”
看她?沈美景嗬嗬笑了兩聲,是看她死沒死吧,結果沒死,樣子還挺自在的,這世子心裏定然是不爽得很了。不過沒辦法啊,她這人哪怕在最低穀裏,也會想辦法種朵花。
“妾身挺好的,爺不用擔心。”沈美景一臉感激地道:“爺還請自己保重身體。”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讓人不爽呢?宋涼臣皺眉,側頭看沈美景,這人又是一臉認真的感激,完全沒有嘲諷的意味啊。
他想多了?
搖搖頭,宋涼臣抿唇道:“我身體好著呢,用不著你操心。來隻是想告訴你,關於婚禮的事情,我已經寫信給了許家人,看他們有什麼想法,等到了回音,再看要如何安置你。”
沈美景微微一僵:“爺怎麼說的?”
宋涼臣沒好氣地道:“事實是如何,我自然就是如何說的,你做的好事,我全部都寫在了信上,聽聞許家門風嚴謹,若是這樣還包庇你,那我也沒話說。”
他是礙著許家的麵子,才沒直接弄死她吧?沈美景苦笑,這世子爺一定不知道許家對她的態度,還以為她是被送來聯係許家和燕王關係的?
根本不是啊!
她當初嫁給許家二少爺許子衿,許家老太太是看在陌桑的麵子上才勉強同意的,結果大婚當日許子衿就溺水而死,為此,許家上下算是恨透了她,總覺得她是個災星,克死了許子衿。
在許家,她做了整整半年的奴才,挨打挨罵,連累自己的弟弟沈山水也成了馬夫,受盡了苦難,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工錢!許家老太太估計還覺得養著她廢了糧食,瞧著模樣還不錯,就打扮打扮來討好燕王了。
要是知道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許家的第一反應,一定就是撇開與她的關係,半分不會包庇不說,指不定還怎麼落井下石呢!
沈美景有點憂傷,這路咋就這麼難走呢?等許家回信,別說世子會放她出去了,說不定就直接磨刀霍霍宰了她了。
怎麼辦?
腦子飛快地動起來,沈美景定了定神,歎息著道:“爺還是覺得新娘子互換,是妾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