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景幹笑了兩聲,企圖緩解一下氣氛:“爺您累不累?要不要等會奴婢給您做個肉鬆糕?”
宋涼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不必。”
“那……奴婢洗完更衣給您泡個醒酒茶?”
“不想喝。”
縮了縮脖子,美景嘀咕道:“那您也別站這兒啊,水都要涼了。”
宋涼臣冷笑出聲:“行,我走,你穿好衣裳就給我出來!”
美景咽了口唾沫,還真是不能在他麵前提小白菜啊,一提就晴轉多雲。瞧這凶巴巴的樣子,屋子裏就算有蟑螂怕是也得被他給嚇跑嘍!
看了看手臂上的紅斑,咬咬牙,美景從浴桶裏起來,披了衣裳將紅痕都給擋住,確定不會露出來,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宋涼臣酒意微醺地看著她,眯眼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至今還對你尚算寬容嗎?”
美景一臉驚訝地看著他:“爺對奴婢寬容?”
這都叫寬容了,那狠起來該是什麼模樣啊?
哼笑一聲,宋涼臣身子微微前傾,對她勾了勾手指。美景愣了愣,猶豫地湊過頭去。
他捏了她的下巴,湊近她一些,笑得醇香酒暖:“若是對你不算寬容,現在你看見的就應該是地獄裏的油鍋。”
意思就是,她能活下來就應該感謝他了是吧?美景聳聳肩,嚴肅地點頭:“多謝爺饒命!”
“我讓玉樹去查了,他說就這兩日,就能知道那日有緣客棧裏發生的事情。”宋涼臣深深地看著她:“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若是查出當真與你無關,你身上受的罪,爺都給你補償。若是與你有關……”
聲音陡然變冷,宋涼臣眸子裏的殺意比最初之時更濃:“我會親手替心月報仇的。”
沈美景笑眯眯地看著他,一點也不緊張,唯一關心的是:“爺會給奴婢什麼補償?”
宋涼臣一愣,挑眉:“什麼?”
美景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痛惜地道:“若查出與奴婢無關,爺覺得奴婢這張臉值多少錢?”
宋涼臣:“……”誰還能把臉賣錢的?
“這麼醜,一文不值。”
美景鼓嘴,不服氣地看著他道:“曾經有人想賣了奴婢,在京城教坊裏叫賣,光憑這張臉,就有人出價五百兩銀子呢!”
宋涼臣頓了頓,像是沒聽清楚:“什麼?”
怎麼會有人想賣了她?
“奴婢的意思是,這臉價值不菲,也是爺的心月給毀了的,若是爺當真要補償,得往五百兩以上給!”美景掰著手指頭,一筆筆地算:“還有餓了奴婢一整天的事情,雖然也沒造成什麼後果,但是奴婢很傷心,傷心是很嚴重的事情,要補償起碼也得十兩銀子!”
他是說話來嚇唬她,看她會不會心虛地露出什麼破綻的,結果這女人竟然就在他麵前一筆筆地算起賬來了?宋涼臣簡直是哭笑不得,瞧她這斤斤計較的模樣,他道:“行了,等真相出來了你再算吧,說不定反而是你要將小命交到我的手裏呢。”
沈美景嚴肅地看著他道:“奴婢很愛惜自己的性命,絕對不會做要丟命的事情,所以爺還是準備好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