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救我!救我!”秦小詩不知自己怎麼站到了這個空曠的老房子裏,而且身前還有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入口。從下麵傳來的刺耳的呼救聲一遍一遍響徹耳膜,帶著絕望與悲傷。
“小洛!”顧不得思索前因後果,秦小詩手中舉著燭台快步走下樓梯,循著聲源處找去。
漆黑的沒有一絲光線的地下室令人心口發悶,幽閉的空間在夜間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小洛,你在哪裏?”瞬時聽不到呼救的聲音,秦小詩焦急地舉著燭台,借著這微弱的火點四處張望。
“小詩,我在這裏。”幽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絲微涼的血腥氣味。
秦小詩一驚,猛然轉身望向身後,燭台搖曳滴下的淚水灑了一地,但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微弱的火光之中映照出的熟悉臉龐此時滿臉鮮血,王雨洛白色的長裙血跡斑斑,全身傷痕累累,她青白著臉色正怨恨地瞪大雙眼看著她,那恨意就像是毒蛇冰冷的皮身,緊緊密密地纏繞著她的全身,勒住她的呼吸。
“小洛!”
是夜。
秦小詩從床上驚醒,額間濕漉漉的汗水冰冷粘膩,浸泡著她蒼白的臉色。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窗外是雲霧繚繞的一片漆黑,隱約可見的森森樹影提醒著她現在所在何處。
剛剛夢境中王小洛的臉還仿佛刻印在腦海中一般揮之不去,心口處發悶的感覺令腦袋陣陣刺痛。她坐在床上好一會兒,睜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時鍾敲響十一點,她才起身開燈,穿戴好出門拐上樓梯上了二樓。
“扣扣”兩聲,這已經是她數不清第幾次敲響葉修齊的書房門,也記不清楚是第幾次向他低頭。
“進來。”清淺冷淡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葉修齊這個人就向一彎看不清深淺的海洋。
“葉少。”秦小詩走到書桌前,果然又見到他在處理公事。
葉修齊難得的將視線移到她的臉上,“不是回來已經睡下了嗎,有事?”相比幾個月前葉修齊對她的滿臉懷疑,如今這般噓寒問暖的轉變可謂是巨大且令人難以置信的。
秦小詩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我想請葉少放過王雨洛。”
“放過她?”葉修齊的驚訝轉瞬即逝,隨後便徹底放下手中的資料,挑起熟悉的笑容看向身前的人,“這又從何說起?”
見到他早有預料的樣子,秦小詩咬咬牙,繼續分析道:“之前我在俱樂部遇到葉總那一次,我是托了王雨洛的關係才能進去裏麵工作,可以猜到王家跟俱樂部之間肯定有所聯係。而葉總在脫險之後,俱樂部便就此關門,其中不得不令人猜測是葉總所為。隨後便是王家出事,整個業界都知道,但葉少卻遲遲不告訴我真相,這種種跡象已經足夠表明王家倒台,背後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總。”
“嗯,不錯,分析得有進步。”坐在轉椅中,葉修齊難得讚賞起了身前的人,對於她口中所言的分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葉少,我知道是葉總下的命令,但是王家已經得到了懲罰。還請葉少幫忙,放過王雨洛。”她地下頭顱,誠懇地請求著葉修齊。這是王家唯一的血脈,也是秦小詩最重要的朋友。雖然知道以下犯上是大忌,但是為了保住王雨洛,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小詩,你該知道,留下後患,是大忌。”葉修齊手指不緊不慢地敲擊著桌麵,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提醒她一個道理。
“我知道,若是葉少不放心,我可以安排她出國,永遠都不回來。”這是秦小詩手中握著的最後一個籌碼,但是她依舊沒有把握可以說動葉修齊。
果然,葉修齊一怔,隨即又笑著搖搖頭,感慨道:“沒想到如此冷靜,考慮周全的秦助理也會衝動的時候,倒是小看了王雨洛在你心中的地位。”
秦小詩聞言,蒼白的小臉上浮現一絲苦笑,“當初進俱樂部是她幫忙,最後也是因為我救了葉總才讓王家遭此一劫。我並不後悔救人,卻愧疚間接害了王家。”就因為這陰差陽錯的一步,導致今天的後果,是誰也說不清楚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