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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過是小半個月不見,徐依懷覺得江譽行整個人都變了。在她的記憶中,這個男人總是冷冰冰的,對待旁人似乎也帶著莫名的疏離。除了那個醉酒的晚上以外,她從來未見過他狂熱放縱的一麵。

徐依懷總是覺得,江譽行的身體內肯定住了一頭沉睡著的猛獸,如今猛獸蘇醒了,而他亦變得野性、危險。

就像現在。

身後是冰冷的牆壁,而身前,則是他健實的身體和灼熱的眼神,專屬於男性的陽剛氣息緊緊縈繞,徐依懷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她側著腦袋,與江譽行稍稍拉開一點距離:“你再不走開,我就喊何媽上來。”

江譽行低低地笑了:“看來你的想象力很豐富。既然你都這麼覺得了,我就不能讓你失望。”

那嗓音格外低沉,徐依懷聽得耳根酥麻。話畢,江譽行還真的湊近了幾分。眼見他的鼻尖將要碰到自己的臉,徐依懷毫不猶豫地張嘴大喊。隻是,她還沒把音發出來,嘴巴就被江譽行用手捂住了。

徐依懷轉了轉眼珠,瞧見江譽行唇角那抹惡作劇般的微笑,她便一口咬在他手上。他還微微笑著,似乎不把那點小疼小痛放在眼裏,她覺得不甘心,於是更加用力地咬下去。

很快,徐依懷的下顎開始發酸,她已經解氣,鬆了口就將江譽行推開。

她的手掌微涼,被觸碰的瞬間,江譽行全身肌肉都繃緊了一下。看著手上那深深的牙印,他沒說什麼。

徐依懷趁機閃開,她坐到角落的木椅子上,略帶防備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從行李箱裏翻出幹淨的衣服,江譽行套上以後才回答:“你人都跑了,我能不來嗎?”

那天徐依懷被祝潼帶走以後,江譽行曾找過徐依懷很多次,但每次都被祝潼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擋了回去。看在徐依懷的份上,他沒有跟祝潼計較,也不想跟她惡交,不料她卻得寸進尺,狠狠地擺了自己一道。

江譽行知道抹茶的離開對徐依懷的打擊非常大,他也願意跟空間她去接受事實和平複心情。隻是,他根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女生,會一聲不響地跑掉,獨自躲到這種偏遠的小山村裏。他滿心焦慮、千裏迢迢地趕過來,而她卻坐在草地上跟著一隻小羊羔在自娛自樂,那時候他真是想氣又氣不了,想笑也笑不出來。

似乎從來沒有一段感情能讓江譽行這樣筋疲力盡,卻又甘之如飴,他真的不得不對徐依懷另眼相看。

盡管江譽行不遠千裏地趕過來,但徐依懷還是不買他的賬:“我去哪裏是我的自由,用不著你管。”

江譽行掃了她一眼,接著舉步向她走過去。

徐依懷被那一眼盯得心裏發毛,她又要閃躲,但他總是能快速地看穿自己的心思,先一步加以阻止。

江譽行用雙手壓在徐依懷的肩膀,毫不費力地將她重新摁回椅子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去哪裏,我當然管得著。”

那語氣很平靜,不過徐依懷卻敏感地察覺到江譽行潛藏著的起伏情緒。腦海裏適時回想起祝潼的勸告,若她在這個時候告訴江譽行,那晚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應該不會相信,甚至有可能應驗了祝潼那把烏鴉嘴。

要是在以前,徐依懷打死都不會相信江譽行會做出什麼衝動而失控的事情。漸漸了解這個男人以後,她又覺得江譽行做起這種事情來,簡直就是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時,一陣短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緊接著何媽的聲音也傳過來:“小徐,小江,你們忙完了嗎?忙完就到樓下吃午飯。”

不知怎麼地,徐依懷總覺得何媽這語氣有幾分怪異,她急急應了聲“來了”,然後就壓低音量對江譽行說:“你放手呀!”

江譽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剛才不是要叫何媽嗎?她現在就在外麵,你怎麼不叫了?”

徐依懷朝江譽行瞪眼,他明顯就是在跟自己示威,還笑話自己不敢聲張。

把她逗得差不多了,江譽行才將手收回。在他鬆手的一瞬,徐依懷就像一隻從鳥籠裏放出來的小鳥,轉眼就逃之夭夭。

看著徐依懷倉皇逃竄的背影,江譽行連眼底都染上了笑意。

由於江譽行的到來,何媽又多做了兩道小菜。她還要給在田裏忙碌的兒子送飯,因而這頓飯隻有徐依懷陪他吃。他鮮少能吃到這些風味獨特的農家菜,胃口倒比平日要好一些。

吃完午飯,徐依懷就要出門。江譽行問她:“你去哪裏?”

想到還有正事要辦,徐依懷便沒有閑情跟他鬧,她如實回答:“我去衛生站。”

江譽行沒有問原因,他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從何媽家到衛生站需要步行十五分鍾左右,中午的太陽很猛烈,徐依懷翻出一頂草帽給他:“戴著吧。”

江譽行接過來,隨後就把它扣到徐依懷的頭頂上:“還是你戴吧。”

“我有呢。”徐依懷這才翻出自己的防曬裝置,那是何媽專門給她做的遮麵帽和防曬衫,穿戴完畢,她就隻露出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