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小姨家的表弟李文滔在就好了,李文滔虎頭虎腦的挺可愛的,常常跟他說皇家書院的事情,他也不用防備自己表弟,可是最近好久都沒有見他來了。
或者表妹李文馨能來也挺好的,表妹博學多才,見識廣博,跟她聊天總能心情愉悅,很多不懂的疑惑,似乎都能解決。
二皇子一個人晃蕩著,不知不覺居然晃蕩到宮裏太監的住處。
他走進來了才知道,想轉身出去,卻見一宮女慌慌張張的不知道出了何事。
二皇子平日是不會管閑事的,宮裏愛管閑事都活不長,可是今日他心情不好。
“站住,何事慌慌張張的?”二皇子麵色不愉的嗬斥道。
那宮女還是個小丫頭,也不認識二皇子,不過看二皇子的穿著就知道是主子,連忙跪下,戰戰兢兢的道:“奴婢貪睡不小心誤了時辰,正要去幫方公公清理屋子。”
二皇子一聽,有些好奇,方公公就是父皇書房伺候的那個公公吧,沒有想到這種伺候人的人,下麵還有別人伺候,不過也對,跟在父皇身邊,臉就比別人大。
二皇子讓這小丫頭帶路,他好奇心起,想看看父皇身邊的公公居住的屋子是如何的。
結果到了跟前才發現,也就是一個大屋,他還以為會有院子,奴才就是奴才……
他覺得無聊轉身想走,卻不想那小宮女戰戰兢兢的推開門,瞬間陽光灑了進去,而屋子正中一幅畫,正好被陽光灑滿……這一瞬間,二皇子忽然覺得抬不動腿,整個人像被定住一般。
畫中是一個小姑娘,穿著白綢裙衫,眼神慵懶的靠在樹下,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憨甜而迷人,仿若在哪裏見過,一下子擊進二皇子的心中。
少年都有懷春的時候,而且二皇子尤其敏感早熟,時常聽母妃說將來為他選的王妃如何如何……二皇子雖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實際上卻在心裏留了一點點痕跡。
但是以他的穩重,必然會聽從母妃的安排,可是此刻他看到這幅畫,忽然間就覺得莫名的熟悉,親近。
“這畫是誰?”站了好一會,二皇子才開口問道。
那小宮女一臉緊張的跪下道:“這畫乃是方公公最重視的,每日都要焚香拜祭。”
二皇子聽到焚香拜祭這四個字,一瞬間隻覺得心一揪,甚至聽到心裂開破碎的感覺。
生平第一次,他有過反抗母妃的念頭,想要找到這個畫中的女子,不論是誰,立她為王妃。
可是這樣的叛逆時間很短,很快又回到了現實,焚香拜祭,一般人不會隨便焚香拜祭,除非對方已逝世。
生平第一次動心,很快就被毀滅。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的禦花園,不過他剛剛在禦花園露麵,就被母妃宮裏的碧桃姑姑給找到了。
“最近你父皇煩著呢,朝中大臣一直再吵架,你可別惹你父皇生氣了。”二皇子一回去,就被母妃一陣念叨。
……
最近朝廷事情是有點多,最初還是由宰相徐言引出來的,他要清算全國的假和尚和假尼姑。
這一清算,結果整個朝廷的官員幾乎都中招了。
大威朝宗教信仰十分虔誠,隻要家裏有點錢,有點權,都會給家裏蓋個廟,或是祈福,或是緬懷先人,有廟就有尼姑和尚,原本是挺好的事情。
重點在於和尚尼姑能免稅,這樣一來剃頭就免稅,大家都來了,去廟裏掛個單,回頭生活照舊,賦稅什麼的都不用交了。
大宰相徐言要查,還是皇帝支持的,這就查了馬蜂窩了,幾乎把整個朝廷的人都得罪了。
徐子卿如今還是跟先生同住,當然自己的宅子那邊也安排了老仆,還特意交代了,若是有人找,一定要轉交他。
對於先生此次的做法,徐子卿有些不解,這樣得罪人好嗎?
麵對弟子的疑惑,徐言解釋道:“非是我想得罪人,皇上把我從嶺南調回來,就是想讓我當他手中的刀,我若不做這些事,會有別的人做,人一輩子,站在什麼位置就要做什麼事,我問心無愧,嚴守你要記住,問心無愧,四個字。”
徐子卿一直跟在先生身邊,看著他日夜忙碌,後背都佝僂了些,可是此刻老師說這句話的時候,徐子卿隻覺得他像是個鬥士,是個值得敬佩的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