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突然跪下,讓付永燕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在她的認知中,自己的男人從來都沒有如此落魄過。
哪怕當年他因為賭債逼迫,也還是挺直了脊梁。
可今天,他卻跪下了,不僅當著自己的麵,還當著外人的麵。
所以,短暫的愣神過後,付永燕異常憤怒的甩開崔成的手,氣籲籲的說道:“行啊,崔成,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連臉都不要了是嗎?”
麵對妻子的斥責,崔成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崔成越是如此,付永燕就越是生氣,於是她抬手指著崔成的腦門,怒道:“行,不說話是吧?我告訴你,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再也不想看見你。”說完,付永燕再一次轉身,可她依舊被崔成給拉了住。
“你給我放開……”付永燕怒道。
可這一次,崔成沒有鬆開,哪怕付永燕不停的刪著他耳光。
“啪,啪……”
一連串的耳光聲回蕩在雅間裏,許是扇的累了,亦或是心疼了,在扇了崔成六個耳光之後,付永燕終於停了下來。
看著崔成通紅的臉頰,看著他滿漢歉意且真摯的雙眼,付永燕心疼了。
她和崔成畢竟是一步步走來的夫妻,所以即便她再看崔成不爽,也還是了解他的。
這個男人,若非真的有所隱瞞,是絕不會如此的。
“媳婦,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見付永燕眼神平靜下來,崔成這才開口。
可付永燕卻並不理他,而是別過頭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她是背對著崔成的,可崔成卻是看到了付永燕眼底的淚光。
這一刻,他動容了,特別是想到上官婉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就更是讓他下定了決心。
“老婆,雖然我知道我接下去說的這些話你未必會相信,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崔成深吸口氣說道:“當年我欠下大筆賭債,讓公司陷入了窘境,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可我還是要說,當年是廖家故意下的套,就是為了要控製公司,這也是我隱忍了這麼多年才知道的。”
“是,我知道這些年我一直沉迷賭博被你看不起,甚至你曾起了離婚的念頭,可是因為廖家的針對,讓你沒有辦法,可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沉迷賭博?你又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很少回家?”
“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不能回,因為我要讓廖家安心,因為隻有我沉迷賭博,廖祥才會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否則的話,以他的不擇手段,一定會徹底架空你的權利,到那個時候咱們的公司就會姓廖了。”
“你覺得你說這些我會信嗎?”付永燕咬著牙說道:“這麼多年了,你可曾為公司出過一份力?你終日賭博,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這些?”
付永燕很生氣,是真的很生氣。
可她生氣的卻不是崔成說的這些事情,而是他為什麼直到今天才告訴她,為什麼他就不能一開始跟她說明情況?
她太了解崔成了,這個男人是一個凡事都要自己扛著的人,是一個絕不願意把壓力帶給自己的男人。
當年如果不是迫於壓力,她也絕不會知道他欠下巨額賭債的事情。
所以,當崔成說他做的一切是為了自己之後,付永燕相信了,因為她知道,崔成沒有必要說謊。
“我沒有打算要你相信我。”崔成歎息道:“我之所以說出來,完全是因為秦先生要針對廖祥,針對廖家,所以我覺得時機已經到了,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
說到這裏,崔成站了起來。
他先是轉身看向秦無名和上官婉萍這邊,衝兩人微微躬身道:“上官小姐,謝謝你這些年在賭場對我的照顧,謝謝你幫我隱瞞了這麼多事情,如果沒有你,恐怕我早就被高層給察覺了。”
說完,他又對秦無名說道:“秦先生,我能相信你嗎?”
麵對崔成的提問,秦無名沒有說話,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可也正是因為秦無名的沉默,讓崔成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空口的承諾代表不了任何事情,唯有肯定的答複,才能讓人放心。
得到秦無名的承諾之後,崔成這才重新看向付永燕,黯然道:“這些年讓你一個人打理企業,屬實為難你了,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你麵前了,所以也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對不起。”
崔成向付永燕深深鞠躬。
這是一個飽經風霜的男人對待妻子最後的態度。
崔成自然是覺得對不起付永燕的,也覺得他已經不該出現在妻子麵前。
可是,為了對付廖家,為了讓妻子知道真相,他必須要站出來解釋清楚一切。
他是愛著付永燕的,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偽裝自己來保全妻子。
所以,當上官婉萍詢問清楚崔成的心意之後,一切部署也暗中展開。